她剛才在仙鶴堂裡和閔老太太鬥勇。
老太太出招,沒有智,隻剩下勇,楊氏一腔本事無處用,隻能跟著扯東扯西。
正如邵嬤嬤說的,閔老太太一張嘴就把錯都推到了楊昔豫身上,說楊昔豫吃喝著侍郎府,養在侍郎府,教導的先生也是侍郎府的,轉過頭來,還惦記上他們侍郎府的丫鬟了。
石瑛跟了她這麼些年,規規矩矩的,要不是被楊昔豫迷了心竅,能做錯事嗎?
楊氏憋著氣,想說楊昔豫都沒認下跟石瑛的關係,老太太莫要牽連到一塊。
閔老太太可不管,張口閉口讓楊昔豫收了石瑛,也算給石瑛一個交代。
楊氏豈會應下?她把賞花宴搬了出來。
邵嬤嬤打聽過了,長平縣主設宴,寧國公府的壽安郡主已經接了帖子,肅寧伯府的幾位姑娘也要赴宴,另有不少一二品大員家的姑娘,那可是京城貴女們都湊一塊了。
徐家何時有過這份體麵?靠得不就是楊昔豫認得寧國公小公爺嗎?
眼下不保住楊昔豫的名聲、臉麵,徐家靠誰?
為了兒子孫子孫女們,閔老太太隻能歇了念頭,和楊氏各退一步。
陳平一家以賭博違了家規的名義就此賣出京城去,往後好壞,一切與府裡不相乾。
他們是被發賣趕出京的,在外頭說什麼,也沒幾人會信,更不會傳回京裡來。
石瑛送出府,看她自個兒造化。
閔老太太和楊氏偃旗息鼓,再不提有損楊昔豫的事兒。
再為了平息三番兩次無辜被牽扯的徐令意,楊氏自掏銀子,給她備好赴宴要用的新首飾,既不能搶了郡主、縣主們的風光,又不能叫旁人比下去。
楊氏自認為麵麵俱到了,如此安排,魏氏都不會有意見。
誰知道,魏氏沒有鬨,顧雲錦卻跳出來了。
天曉得丫鬟來傳話說顧雲錦砸了楊昔豫書房的時候,她怎麼就沒暈過去。
臉不要了?理不講了?當真是豁出去了?
再聽聞徐硯同僚在府裡時,楊氏隻覺得腦門都炸開了。
丟人呐!這下丟人丟大了,隻盼著那一位好說話,又不多事,彆把這一樁給傳出來。
楊氏急匆匆趕來,一肚子的氣憋到了嗓子眼,對上顧雲錦,恨得想一巴掌甩過去,偏偏又甩不得。
賞花宴、賞花宴……
楊氏一遍遍跟自己念,逼著自己冷靜。
她就沒想到,好巧不巧,怎麼就是這麼個時間,早一陣、晚一陣,她都不能這般進退兩難。
“你氣昔豫什麼,你隻管跟舅娘說,舅娘幫你出氣去,你做什麼自個兒動手啊?”楊氏喘著氣,道。
顧雲錦沒急,隻是笑了:“您幫我出氣?那扳指還是我嫂嫂砸的呢。
他在外頭壞我名聲,他是您的親侄兒,用您的話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多為難呀。
舅娘,還不如我自個兒動手,省的讓你為難。”
這話說得再是體貼不過,可各個都知道,當不得真。
顧雲錦掏出帕子仔細擦了擦青蔥的手指,皺著眉頭哼道:“噯,指甲才剛染的,不小心碰花了。”
念夏忙道:“過幾日要赴宴,姑娘重新染一染吧,北三胡同裡的鳳仙花開了,讓沈嬤嬤給姑娘染,她染得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