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淵指了幾處給顧雲錦看。
顧雲錦順著看過去,牆麵不是浸了水斑斑駁駁,就是被黑煙熏得烏起碼黑,雖說還能住,但也要整理一番的,她不禁點頭。
城防營的來找蔣慕淵說事情,院子裡也有人找顧雲錦,便各自散了,先忙碌去了。
夏易找顧雲錦說徐氏的身體。
“雖說拿濕衣裳擋了,但顧太太的心肺本就不好,昨夜的濃煙對她的損害還是不小。
我剛才聽她咳嗽有濁音,呼吸也比往日急促。
烏太醫的方子,你們先繼續用著,他這幾日忙碌,等抽了空就來給顧太太重新把個脈。
隻是,顧太太的身體是要靜養的,前頭要重建,不僅人聲鼎沸,粉塵也會不小,春末夏初多南風,都往北三胡同吹。
我給你們的建議,另尋宅子給顧太太養身體為好,等前頭修好了,再搬回來。”
聞言,不僅顧雲錦沉重,連吳氏也揪心不已。
搬家,哪有那麼容易的,即便她們想搬,一時半會兒的,又能搬去哪裡?
顧雲錦衝夏易點了點頭,道:“我會仔細想想的,辛苦夏公子了。”
“你也辛苦了。”夏易笑著道。
胡同裡,聽風剛剛回來,站在蔣慕淵身邊稟道:“饅頭包子都送去了,紹大人說他那兒還算順暢,人手都安排妥了,一會兒就能一間間地收拾過去。”
蔣慕淵頷首。
聽風說完了正事,又匆忙誇起了顧雲錦:“爺,您是不知道,奴才昨半夜到這兒時,就見顧姑娘提著水桶打水呢。不止如此,奴才還聽賈大娘說了,本來北三胡同各家都要收拾東西跑了的,是顧姑娘把人都勸住了……”
事關顧雲錦,聽風在火滅了之後,就跟賈婦人打聽清楚了。
挨家挨戶叫人,激得滿胡同血性都起了,又是翻牆開院門,又是收攏水桶安排救火,帶著一整條胡同的人有力出力,有條不紊的。
聽風累了一整夜,本來人都有些提不起來勁兒,聽賈婦人那麼一說,隻覺得渾身的血都翻滾起來了。
顧姑娘不止人聰明,做事也那麼厲害。
蔣慕淵垂著眸子聽,不知不覺間,唇角揚起,露出滿滿笑容,她做得那麼好,遠比他設想的做得還要好,讓他意外,也讓他驚喜。
聽風誇完,問道:“爺,顧姑娘人呢?”
“院子裡呢,顧太太的身體不大好。”蔣慕淵答道。
聽風聞言,眉頭都皺到了一塊,壓著聲音道:“夏公子在看診?賈大娘說,他對顧姑娘……”
“一直都是烏太醫和他給顧太太看診的,顧太太的狀況,他最清楚。”蔣慕淵道。
“爺,夏公子剛來時跟顧姑娘說話,奴才瞧他那神色也不對呢,賈大娘說的肯定不假,”聽風跟著蔣慕淵走,嘀嘀咕咕地道,“顧姑娘還拿了兩饅頭給他,給您也就兩饅頭呢!”
蔣慕淵哭笑不得頓住了腳步,他還要去跟人比饅頭了?
可被聽風這麼一說,還挺不是那個味道的。
“去問問顧姑娘,剛我用過的碗筷擱哪兒了,讓她再給我拿兩饅頭,夾些醬瓜。”蔣慕淵催道。
聽風笑得肩膀直打顫,他就知道,彆看他們爺端著跟沒事人一樣,他一提,肯定就要急了。
他怕蔣慕淵揍他,趕緊一溜煙尋顧雲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