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祖母,我不喜歡那姑娘,真抬進門來了,我也天天住府衙去。
您前回跟我說過的,舅舅挑媳婦的眼光不好,聽他的絕對不行,您彆食言了。”
一番話說得皇太後啼笑皆非,蔣慕淵也隻有在說私事時,才會把什麼“舅舅”、“外祖母”掛在嘴上。
雖說就一個稱呼,但皇太後卻聽得格外窩心,特彆吃這一套。
“渾說!還天天住府衙,信不信你舅舅讓紹方德把府衙大門給你鎖起來!”皇太後嗔他,“那你說,你喜歡哪家的?京城這麼多世家貴女,你倒是挑一個出來讓我和安陽琢磨琢磨呀!”
蔣慕淵抿著唇笑了:“是有那麼一個,現在不能說,我馬上要離京幾個月,您和母親一頓琢磨,把人嚇跑了,我哪兒說理去?難道搶親去嗎?”
皇太後被“搶親”兩字弄得幾乎笑岔了氣,笑過了,又仔細思量了一番。
她的目光落在蔣慕淵身上,隻見他半垂著眼,神色溫柔極了,他仿佛是想到了那一個姑娘,滿心滿意都化作了水似的。
隻看他這幅模樣,皇太後就明白,蔣慕淵不是隨便說說誆她的。
明明眼下不能細說,卻偏要跟她提起來,其實也不是吊胃口,而是怕他在外頭治水,京裡突然就給他把大事兒定下了吧。
這是要向她討一句話了。
皇太後拍了拍蔣慕淵的手,道:“那就回來再讓哀家琢磨,隻要是個懂事知分寸的,哀家給你做主。不喜歡柳家的,那就不挑她了。”
她其實也怕了實在處不到一起去的兩夫妻了。
看看聖上與中宮皇後,這婚事是先皇定的,在聖上還是皇子時就完婚了。
聖上當初也說過不喜歡,先皇隻與他道,嫡皇子妃看的是身份、體麵,你喜歡最好,不喜歡也無事,你養側妃妾室通房去。
這話不算有錯,曆朝曆代都這樣,皇太後當時坐在中宮位置上,被這句話氣得翻了個白眼,卻也不至於為此跟先皇鬨,畢竟,先皇再有寵幸的嬪妃,也十分顧念中宮的辛苦和威儀。
隻是,他們誰也沒想到,聖上會這般忽略中宮,獨獨寵虞貴妃。
倒不是虞貴妃比中宮更會討聖上的歡心,而是她們兩個本來就是性格喜好截然相反的兩種人,人有喜惡,處不來就是處不來。
了解過聖上與中宮相處的細節,皇太後也就歇了那緩和的心思了,那就是白費勁!
因而,皇太後自然也不想再強扭西瓜了,蔣慕淵不喜歡柳家的,那就換個喜歡的唄,多大點事兒。
蔣慕淵得了這句承諾,心裡也就有底了。
說完了這事兒,禦醫過來給皇太後請脈。
向嬤嬤引著人進來,蔣慕淵抬眸看去,來人並非是烏太醫,而是夏太醫,也就是夏易的父親。
“烏大人昨夜染了風寒,今日就換下官來請平安脈。”夏太醫道。
皇太後哈哈大笑:“他肯定貪杯了,要不然大夏天的夜裡還能染了風寒?他愛吃酒的毛病改不了,還天天說哀家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