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錦想的與顧雲齊不同,沈嬤嬤的話就像一根手指頭,瞬間捅破了窗戶紙,把之前她沒有好好想過的問題全部攤在了麵前。
與蔣慕淵的婚事來得突然,這些日子,顧雲錦就隻琢磨著關係轉變了,往後要如何相處,她聽蔣慕淵的,試著將對方放在心中,漸漸去適應新的身份,也接受完全不一樣的將來。
隻是,興許是她前世沒有懷過生過孩子,哪怕家裡有豐哥兒、巧姐兒,身邊還有吳氏這個孕婦,顧雲錦都沒有思量過生兒育女的事情。
這麼一想,顧雲錦下意識地把目光落在了吳氏的肚子上。
吳氏月份還小,還不到顯懷的時候,冬天衣服又厚,根本看不出她有身孕。
顧雲錦想,這大抵也是她渾然不開竅的其中一個緣由吧……
若是吳氏挺起了大肚子,顧雲錦會多些實在體會。
可那些體會是作為小姑子的,與作為大肚子的人婦也不一樣。
這會兒叫沈嬤嬤一提,顧雲錦才猛然間醒悟,往後她要思量的不僅僅是與蔣慕淵的相處,還有各種其他變化。
將來,等她有了身孕,蔣慕淵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會像哥哥待嫂嫂那般嗎?
吳氏嗔怪過了顧雲齊,又看向顧雲錦,見小姑娘木愣愣的,她撲哧就笑了:“你彆叫你哥哥給帶偏了,離你成親都還有一年半載的,你先琢磨明白婚事,等上轎了再來琢磨當娘。”
顧雲錦被吳氏這麼一說,心神平緩許多,她眨了眨眼睛,笑了。
吳氏這是在告訴她“船到橋頭自然直”?
但不得不說,的確是那麼一個道理。
京中百姓的視線雖從金培英身上轉開了,但與此相關的,這會兒依舊不輕鬆。
恩榮伯府陰雲密布了幾天,終是耐不住,伯夫人遞了帖子進宮,拜見虞貴妃。
“金總督真保不住嗎?”伯夫人壓著聲音問虞貴妃,“如今就真的棄了他不管了?那往後誰還敢跟我們真心往來?”
“管?你叫我怎麼管他?”虞貴妃挑眉,語氣不善,“是聖上容不下他,我能如何?前朝的事情,我素來是不管的,又怎麼好為了金培英去求聖上?
就因為金培英他弄出來的那些事兒,我這些時日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就怕再生些事端,叫人借題發揮。
我去求了,落在皇太後那兒就是後宮乾政,我作死了自個兒給她遞把柄?”
恩榮伯夫人被她一通話堵得回不了嘴,隻能喃喃道:“到底是誰搞出來了這麼多事兒?”
“我哪裡知道。”虞貴妃深吸了一口氣。
“莫非是寧國公府的小公爺?”恩榮伯夫人疑惑道,“他在兩湖要做的事情,肯定與金總督不是一路的。”
“他?”虞貴妃搖了搖頭,“要是沒有出人命,還能往他那兒猜,一下子凍死三個人,他做不出來的。”
恩榮伯夫人訕訕,道:“提起他,我倒是想到他那婚事了,起先不是說那顧家女是永王妃給小王爺相看的嗎?怎麼又成了寧國公府的兒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