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並在一塊,這還是顧雲錦頭一次觸摸孕婦的肚子。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她能感覺到小家夥的動靜,仿佛是隔著吳氏的肚皮,與她擊了個掌似的。
顧雲錦本就心心念念盼著這孩子出生,如此一來,心中更添了一分親切,她抬頭看著吳氏,道:“他在動的。”
吳氏自然也有感覺,看著顧雲錦晶亮的眸子,笑道:“我聽嫂嫂們說,這會兒動靜還小,再過幾個月,就跟個哪吒似的在裡頭鬨海呢,一提腿,能把肚子頂起來。”
顧雲錦笑彎了眼。
她答應過顧雲齊會把吳氏生產的狀況仔仔細細寫下來寄給他,此刻卻又迸發了念頭,想連這懷胎十月的曆程都一並寫下來。
顧雲錦問了吳氏許多孕中感受。
吳氏不知她心思,隻想著提前給顧雲錦講個課,等以後她出嫁懷孕了也不用心慌著急,便一五一十說起來。
說實在話,懷胎的體驗實在不好,前幾個月是吃喝不想,一點兒味道就嘔酸水,好不容易不吐了,肚子就變得沉甸甸的了,再往後,身體不好的婦人,連走路都喘氣。
吳氏從前在娘家時經曆過嫂嫂的臨盆,最後那一個多月,簡直是整一家子都跟著受罪。
“身體受罪,心裡一個比一個快活,家裡添人丁多開心的事兒呀,”吳氏笑盈盈的,“我也是,這小東西再折騰我,我心裡都甜滋滋的。當娘啊,就是這個樣的。”
顧雲錦被吳氏的語氣逗笑了,取笑道:“嫂嫂還沒有當上娘呢,就已經很有當娘親的樣子了。”
吳氏伸手輕輕捏了捏顧雲錦的臉頰:“是還沒有,但是快了。”
兩人哈哈大笑。
荊州府裡,寒雷和驚雨把聽風送來的書信交給了蔣慕淵。
蔣慕淵拆開來看,裡頭一封是顧雲錦的手書,一封是聽風寫的。
看著顧雲錦的字跡,蔣慕淵唇角一樣,笑了起來。
指尖拂過信封,最後先拆開的還是聽風的那一封,至於顧雲錦的信,他要留到最後認真、反複品讀。
蔣慕淵拆了火漆,從裡頭取出了折疊整齊的紙張,攤開來看著那副人像。
不久前,聽風已經報過一次信了。
一是京裡沒有大事,給蔣慕淵報個平安,二是抓到了錢舉人,他交代的一些事兒。
蔣慕淵得知出麵辦事的跛子是個公公時,委實意外了一番。
宮裡內侍不少,但腿腳不便是個跛子的,蔣慕淵回憶了許久,都沒有多少印象。
或者說,皇宮裡頭,是不會留下跛子的,主子身邊伺候的人手,怎麼可能是行動不便之人?若是因故受傷,就照著規矩給了銀子,調離主子們身邊,隨意安置個地方由著他們養老了。
所謂的養老,與等死並無多少差彆。
連總管大內侍都未必能認清宮裡所有人的模樣,更彆提蔣慕淵了。
隻是,聽風尋了門路,對著名冊比過因故傷了腿的名單,裡頭也沒有年紀能對的上的。
因此,他一直在等錢舉人的畫像。
畫上的人長得十分平庸,五官一點特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