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就是隨口一問,說完了又自顧自與人猜拳去了。
程晉之靠坐在椅子上,半垂著頭,半晌道;“林琬啊。”
他的左右,坐著的是程言之和程禮之,突然聽見這麼一個名字,程禮之手中的筷子險些掉到地上去,程言之趕緊看了看周圍,見眾人都沒有聽見,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當哥哥的也不知道程晉之為何好端端提及了林琬,但這話不能隨便叫人聽去。
程家幾個姑娘與林琬那是至交好友,
萬一,程晉之就是醉糊塗了隨便一說,叫聽見的人傳出去了,讓林琬莫名其妙被牽扯進來,最後鬨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家裡幾個妹妹,就要跳起來了。
斷斷不好叫人聽見,又不能把程晉之搖起來直接問,席麵上連隔著人評說一番都不成,這叫兩個當哥哥的心裡急得不行,隻能打眼神官司。
——這小子什麼時候看上林琬的?
——他認識林琬都多少年了!早乾嘛去了?
——我怎麼知道!
眼神官司打得熱火朝天,自家兄弟自有默契,沒多久就擺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來。
席麵早已過半,除了一眾年輕勳貴子弟,其他大老爺們哪裡好意思與蔣慕淵、孫恪鬨,早就收場了。
這廂見程家三兄弟半醉了,笑話了幾句,也就準備散了。
都是關係極好的,也就不用講究那麼多禮數,三三兩兩的,各自回府。
程家三兄弟喝了醒酒湯,就被小廝們挪上了馬車,出了寧國公府。
孫恪抱著手臂看著,微微側過頭與蔣慕淵道:“都醉了?肅寧伯府的酒量何時這般不濟了。”
“沒醉呢。”蔣慕淵笑道。
不說程晉之與程禮之,程家長兄程言之看著是一股子書卷氣,整日裡笑嗬嗬的,蔣慕淵卻知道那就是隻笑麵虎,營中比武能以一敵十,吃酒更是當仁不讓,就今夜這些,怎麼會醉。
孫恪連連咋舌:“程三就不提了,兩個哥哥都這麼識趣,曉得裝醉替你收場,阿淵麵子不小。”
蔣慕淵拍了拍孫恪的肩膀:“你可彆拆穿了,否則下回你成親的時候,席麵上就沒有識趣的人了。”
這句話正中要害,小王爺磨了磨牙,頗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味道。
蔣慕淵衝孫恪擺了擺手:“我先回後頭了。”
“你就落下客人不管了?”孫恪指了指自己。
蔣慕淵知道孫恪與他說笑,答得理所應當:“你在你嫡親的姑母家裡,算哪門子客人?”
“那我不走了。”孫恪撇嘴。
蔣慕淵大笑:“前頭隨便尋個院子住下就行。”
孫恪牙癢癢,心說才不去尋院子呢,就去蔣慕淵的新房外頭聽牆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