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大喜,采文今兒也穿了身鮮豔衣裳,笑著福身問安。
蔣慕淵問道:“父親與母親用過早飯了嗎?”
“用過了,”采文接過顧雲錦解下來的鬥篷,撩了簾子請他們進去,“郡主也到了。”
蔣慕淵牽著顧雲錦進了東次間。
羅漢床上,蔣仕煜與長公主隔著幾子左右而坐,壽安坐在下首的繡墩上,見兩人起來,她站起了身。
長公主招呼友琴在地上擺好了皮墊子,道:“一會兒還要進宮,就不耽擱工夫了,趕緊全了禮數,讓我飲一口兒媳婦添的茶。”
壽安抿著唇笑個不停,她是知道長公主的,哪裡是怕耽擱了進宮的時辰,分明是迫不及待地要認兒媳,剛才蔣慕淵和顧雲錦還沒有到的時候,長公主就句句不離兩人的念著呢。
壽安不拆台,蔣仕煜當然也不拆,笑嗬嗬地看一對新人走上前跪下。
廖嬤嬤捧著茶盤過來。
顧雲錦先滿上一盞,恭謹地呈至長公主麵前:“母親請用茶。”
一聲“母親”,喚的長公主心軟得一塌糊塗,除了自家這小子之外,終於又有了一個這般喚她的人了。
她認認真真看著顧雲錦,記憶裡的小姑娘模樣極好,今日從小姑娘變作了小媳婦,沉穩之中還帶著活潑,叫人不喜歡就不行。
長公主歡喜地應了聲,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接了茶盞抿了一口,從袖中取出了紅封,放在了茶盤上。
顧雲錦給又蔣仕煜斟茶。
蔣仕煜之前並未見過顧雲錦,隻聽蔣慕淵與壽安講過些,昨晚上長公主又念了一整夜,此刻一見,沒有半點失望,隻覺得乖巧討喜,不由暗暗頷首。
難怪各個都念著呢,尤其是他家兒子。
要不是永王府險些亂點鴛鴦譜,蔣慕淵急匆匆趕回京,蔣仕煜都不知道他兒子開竅了,會對個姑娘家念念不忘、想儘法子要娶回家。
給公爹婆母添了茶,又與壽安見了禮,長公主便安排著要出發入宮了。
顧雲錦拉了拉蔣慕淵的衣袖,低聲問他:“不去拜見嬸娘嗎?”
提及方氏,蔣慕淵不禁看了壽安一眼,又在對方察覺之間收回了視線,壓著聲兒道:“嬸娘染了風寒,過幾日再去。”
見顧雲錦訝異,蔣慕淵又補了兩句:“嬸娘畏寒,冬日經常咳嗽,不過不要緊,歇幾日就好了。”
顧雲錦想著也應當是不要緊的,壽安昨夜還與她有說有笑,若是方氏病情厲害,壽安的心情就不會那麼好了。
馬車備好了,顧雲錦重新係好鬥篷,跟著往二門上去。
前後兩輛,長公主喚了壽安去前頭,不與兩個小夫妻擠著。
蔣慕淵先一步上車,轉過身來扶顧雲錦,就見她從念夏手裡接過了一件檀色鬥篷,料子瞅著還挺眼熟的。
顧雲錦跳上車,把這件檀色鬥篷遞給蔣慕淵。
蔣慕淵仔細一看,這分明是他的,不由笑道:“我又不冷,不用帶上的。”
顧雲錦笑眯眯的,道:“哪裡是你冷才帶的,是我要向皇太後交差,你才要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