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貴妃是絕對不希望自己兒子去裕門關拚殺的,偏偏孫禛的性子太不穩健了,興致來了,一拍腦門就這樣那樣的,叫人有操不完的心。
“睿兒,你有沒有聽他說過什麼?”虞貴妃眼中又是擔憂,又是期許,盼著孫睿能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孫睿一瞬不瞬看著虞貴妃的眼睛,而後慢條斯理飲了一口茶,這才道:“他沒有提過。”
虞貴妃垂下肩膀,這樣的回答,實在算不上放心。
孫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母妃不用不放心,去跟狄人拚殺,他還沒有那個膽子。”
話語裡,嘲弄氣息一閃而過,快得連虞貴妃都沒有聽出來。
虞貴妃想了想,本還要繼續說,見孫禛從外頭進來了,便不提了。
孫禛冷得直搓手跺腳。
他先前被火盆烤出一身汗,出去透氣,迎麵北風吹散了熱氣,真真是再清爽也沒有了。
他喜歡那樣的清爽,便不聽宮女的,堅持不肯披上雪褂子。
出暖閣是想收汗、涼快涼快,穿上雪褂子不就有違初衷了嗎?
結果,是叫冷風吹得過了頭,反倒是冷著了。
虞貴妃最知道他性子,就是這般顧前不顧後,她嗔怪道:“你這做事做過頭,什麼時候能夠改一改?真真是不叫人省心。”
一麵怪,一麵心疼,虞貴妃示意宮女給他端一盞熱茶。
孫禛湊到炭火盆邊,又有熱茶下肚,整個人才算舒暢些,對著虞貴妃咧嘴:“生兒子不就是操心嘛!皇兄從不叫您操心,我再不叫您操心,那兒子不是白生了?”
這等歪理,也就孫禛能在虞貴妃跟前說得理直氣壯。
虞貴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也給我留些心,我還要操持奕兒呢!”
孫睿見狀,亦看向孫禛,道:“操些不大不小的心思也就算了,大事兒上,你莫要讓母妃提心吊膽的。”
孫禛一臉莫名,奇道:“我做什麼了?”
“沒有要你做什麼,就是盼著你不做什麼。”孫睿答道。
這般跟猜謎一樣的對話,孫禛是當事人,但他沒有猜出來,隻能摸了摸鼻尖作罷。
夏太醫應召而來,恭謹問了安。
“想讓夏大人給睿兒看看,他這麼怕冷,是不是該補一補火氣?”虞貴妃道。
夏太醫應了,取出迎枕,給孫睿診脈。
“從脈象看,三殿下並不是體虛之症,娘娘,殿下身體康健,不用特特以藥材補足,”夏太醫說完,見虞貴妃麵色發沉,趕緊又道,“是藥三分毒,對殿下的康健之體反而沒有好處,依臣之見,眼下隆冬,以膳食溫補,最為得當。”
補氣血的膳食,不用夏太醫敘述,虞貴妃自個兒也明白。
她追問道:“當真安康?”
“殿下的身體很是安康。”夏太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