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哈哈大笑:“那聖上與他計較什麼?”
“哪兒與他計較了,”聖上道,“他來您這兒表達他的兄弟情,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就是閒得慌!整日裡就知道聽說書。”
皇太後笑得越發高興了,笑過了,又歎息一聲:“卻是不曉得北境何時打完,阿淵何時能回來。”
“說不準……”聖上道。
小曾公公站在邊上,看了看向嬤嬤,向嬤嬤擰著眉,衝他搖了搖頭。
皇太後正好看到了,道:“彆打眼神官司了,有什麼話,誰給哀家聽聽。”
小曾公公便上前,躬身進言道:“戰事一久,各處都壓抑,奴才就想著是不是能有什麼喜事兒振奮振奮的。
原想著郡主生辰在跟前了,及笄禮熱鬨一回,算是個好彩頭。
可及笄禮拖住了,不曉得還有什麼事兒能頂上……”
“衝喜啊……”皇太後眼珠子轉了轉,“倒也不是不行。”
世人講究時運,若不然也不會有衝喜這樣的說法。
小曾公公見皇太後意動,又補了一句:“您看,小王爺的婚事如何?人選定了、小定也放過了,就差算一個好日子親迎了。”
聖上瞥了小曾公公一眼,不置可否。
皇太後倒是挺心動的,稍稍坐直了身子,與聖上道:“聖上不是說恪兒閒得慌嗎?成親了就不閒了。他自己挑的媳婦,一準能聽話,叫他媳婦管著他,讓他老實一陣,彆整日就知道聽說書。”
聖上笑了,不是高興,是無奈。
他就言語裡挑剔了孫恪一句,皇太後都要給她最寵的孫兒找場子。
“行吧,早娶晚娶都要娶,”聖上拍了拍腿,道,”朕讓燕清真人算一算,看看哪個日子好就定哪個。”
皇太後有了上心的事兒,也不耽擱,下午請把永王夫婦兩人叫到了慈心宮,與他們說了一番。
永王爺自問管不住也不想管那臭兒子了,正好交給兒媳婦去收拾,便沒有異議。
永王妃也不唱反調,隻說等開了春,把府裡重新粉刷一遍,好歡歡喜喜娶兒媳婦。
暖閣裡前腳剛在談,後腳孫恪就聞訊趕來了。
永王爺瞪了兒子一眼,道:“聞著腥氣的貓,就屬你消息最靈。”
孫恪一個勁兒笑,待聽說是小曾公公提議的,當即要給他封個大紅封,慌得小曾公公尋了個由頭就躲了。
燕清真人照例定了三個日子來給皇太後過目。
如此動靜,沒有過幾日,京中便有傳言,小王爺要完婚了。
而被圍困住的山口關與鶴城,終是露出了一絲疲態,使節出了關隘,到了蔣慕淵軍中。
那大漢人高馬大,能說漢話,站在帳中神情自若。
蔣慕淵冷眼看著他,道:“來求和的?”
“當然不是,”大漢比他們每一個人都高大,看人頗有些居高臨下的鄙夷之感,他笑了起來,笑得讓所有人都不舒服,“鎮北將軍顧致沅的遺體在我們手中,不知道貴朝願以多少糧草、軍資來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