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哈哈大笑。
劉婕妤暗暗鬆了一口氣,她想,有顧雲錦在也好,逗得皇太後心花怒放了,她請求起來說不定也能順暢些。
皇太後很想聽顧雲錦說說北邊的事兒,但見劉婕妤在座,便轉頭問道:“你今兒來得倒是早,既有事,就與哀家直說吧。”
劉婕妤抿了抿唇:“是些女人家的事兒……”
皇太後挑眉:“難怪前回恪兒在時你不說,今日無妨。”
“是,”劉婕妤垂眸,語氣斟酌,“母後,臣妾想把仕兒接進宮裡住上半月一月的。”
顧雲錦迅速瞥了劉婕妤一眼,對方口中的“仕兒”,說的是孫祈的嫡長子孫仕。
如今皇孫一輩,隻有大皇子的嫡長孫仕,與二皇子扶正的側妃生養的孫栩兩人。
“為何?”皇太後看著劉婕妤,“祈兒媳婦養得好好的,你想孫兒了讓人抱來看看就好了,接進宮長住,你讓祈兒媳婦怎麼想?”
孫祈早就有自己的府邸了,劉婕妤想接孩子長住,沒有一個好的由頭,並不合適。
劉婕妤低低歎了一聲:“祈兒媳婦病了有一段日子了……”
皇太後訝異:“怎麼哀家沒有聽說?”
“臣妾也是前兒才知道的,”劉婕妤道,“聖上讓祈兒兄弟們一道學政務,祈兒從前對朝事隻聽不說,接觸得少些,想法總是不夠周全細致,但他是長兄,想給弟弟們做一個好的表率,這些時日一直很用心,常常四更天才歇,沒睡一會兒又起來上朝。
他媳婦又實誠,祈兒熬,她也陪著一道熬,可女人家的身子跟祈兒又比不了,白日若能好好歇倒也罷了,偏她又要顧仕兒。
日夜都操心,這不就病了嘛。
按說祈兒身邊還有幾個人,可他媳婦不放心旁人,事事親為。
臣妾這個當婆母的,總不好去勸她說讓她隻管兒子彆管祈兒、叫幾個偏房去伺候,這話真說不出口……
這幾日臣妾也猶豫呢,琢磨著抱進宮來,臣妾自個兒看著仕兒,她總放心的吧。
皇後娘娘那兒也病著,臣妾就沒有與她說,來跟母後討主意了。”
皇太後歎了聲。
劉婕妤這番話,話裡話外也把孫祈的勤奮努力誇了一通,但接孩子的道理也說足了。
隻是抹開表麵那些,說穿了就是孫祈媳婦不喜歡妾室纏著孫祈、又不放心其他人看顧孫仕,事兒一多,忙不過來就病了。
可這並不是大事兒,什麼太後、皇後、皇子妃,本身都是女人,存了私心也正常。
皇太後如今連聖上寵誰不寵誰都懶得管,更不會去理會孫兒後院的事情,隻要不犯大糊塗,拈酸呷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叫太醫瞧過了嗎?”皇太後道,“先去病,再養身,祈兒媳婦年紀小不知道輕重,等她再過十年二十年的,就曉得底子養好了比什麼都強。”
“您說得是,”劉婕妤苦笑,“她身邊有婆子懂醫,給開了方子在吃,沒敢請太醫,怕被說她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