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錦莞爾,道:“當著皇太後的麵,擠不開都要一排一排地站好。”
消息傳到各家,去或者不去都要有個說法,有反應慢的疑惑皇太後怎麼會在此刻賞花,腦袋快的已然明白了其中乾係。
賈僉事府裡,賈婷抬眼看著賈溫氏,道:“您就說我倒春寒病了,不去。”
“這都四月了,哪裡來的倒春寒?”賈溫氏道。
賈婷深吸了一口氣:“我什麼狀況,我們賈家知道,宮裡也都知道,皇太後挑人不可能再挑到我頭上,我去與不去,根本無人在乎,隻會惹人笑話,我做什麼要去給人笑話?”
去年上元的變故,一直是賈溫氏心中的痛,她苦口婆心道:“話也不是這麼說,你總是要嫁人的,這一年裡,彆人叫你踏青、你不去,叫你賞菊、你也不去,什麼事兒都不露麵,外頭會怎麼想……”
“怎麼想?想的都是事實啊。”賈婷道。
“你認了那事實,那你割那塊肉做什麼?”賈溫氏一想起那血淋淋的場麵就心悸,“你那麼狠,不就是不願意將來那一樁跟著你嗎?那你就走出去,北花園裡轉一轉,看看誰還敢拿前事堵你!”
賈婷的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對那個藏在陰暗之中衝她下黑手的人,她恨之入骨!
毀了她的前程,壞了她的名聲,而那個人的身份,她苦苦想了一年都沒有想到。
“你就當去看看是什麼樣的人入了三殿下的眼,又是什麼樣的人入了皇太後的眼……”賈溫氏啞聲道。
這句話,觸到了賈婷的心,她冷笑一聲,算是應下了。
她是真想知道,握住她失去的前程的人,是個什麼樣的。
觀花那日上午,各家馬車都往北花園去,還未入園,就已顯擁擠。
前幾日沒有品出味道來的人家,今日也都反應過來。
畢竟,皇太後這幾年節儉,連壽誕都不大辦,一切從簡,突然間興師動眾的賞花,必有其原因。
但凡是有心比一比的未說親的姑娘,裝扮一溜兒的清新——剛過了清明大祭,光彩鮮豔的太招搖了,乾淨些、討喜些才好。
可等顧雲錦與壽安抵達,眾人就覺得自家素淨得太過了。
顧雲錦在喪期之中,隻論素,誰也素不過她。
一眾差不多裝束的女子站在一塊,能看出高下的不就是那張臉嗎?而比模樣,誰也不敢說壓顧雲錦一頭。
就這麼生生的被比下去了,哪怕顧雲錦已經嫁了人,可她一會兒跟著皇太後。
皇太後看彆人,誰都比不了她身邊那個。
再說壽安,嬌嬌在長公主跟前養大的姑娘,那份皇家氣度,尋常官家女,自愧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