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說的,她不缺人待她好。
要真的順了我們當時的心意,讓她進了楊家,那真是毀了一輩子,就楊家那烏煙瘴氣的,我一個出嫁女都要和娘家鬨得撕破臉、斷發求生機,雲錦有個什麼狀況,想幫又幫不上。
現在這樣,總歸是極好的……”
徐令婕張了張嘴,心裡憋得難受。
顧雲錦的確不缺人待她好了,可當初她剛進京,在全然陌生的京城裡,第一個對她好的,就是徐令婕自己啊……
這滋味,比打翻了五味瓶還糟糕。
徐令婕沉默了一陣,突又抬起頭:“可鎮北將軍府怎麼辦?將軍印給了彆家,她娘家就什麼都沒有了……我能幫她什麼?”
楊氏擠出笑容來,道:“有寧國公府在,她能吃什麼虧?你彆多想。”
又東拉西扯的說了一通,總算轉開了徐令婕的注意,楊氏暗自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是徐令婕好哄,還是不懂掌家之事太天真。
顧家若是失了將軍印,不至於說什麼都沒有了,舉步維艱,但難處必定一堆。
畢竟,顧家的祖產幾乎都在北境,而戰火之後的北境,那些產出又能有多少?
但內裡的那些門道,楊氏如今不想細細掰開與徐令婕說。
等夜裡安置了女兒,楊氏才與徐硯說了今日狀況。
徐硯當然也聽說了,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他聽了不少,回府之後又被閔老太太念叨了一通,想來想去,都是妻女受了大委屈。
官場上,他一個侍郎,自善其身,在勳貴的矛盾裡無法護住徐令婕,回到家裡,閔老太太又是個說不通的,他作為兒子,束手無策。
還好徐令崢聽話,徐老太爺、閔老太太不為難長孫,他也不叫父母操心。
除了加倍地對妻女好,徐硯眼下還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旁的辦法。
而夫妻相處,對楊氏而言,徐硯能占著理字,偏向她,日子倒也還有滋味。
夜風徐徐,撫冬交了對牌,到顧雲錦跟前回話。
顧雲錦從珍珠巷回來之後,就先讓撫冬通過陳嬤嬤去問問清楚狀況。
撫冬把陳嬤嬤問來的話,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顧雲錦:“聽著是有人特特引了二姑娘到水邊,隻是……”
顧雲錦抿唇,隻是徐令婕根本不知道那幾個人是誰。
雖然沒有尋出對方身份,但也說得通。
今兒個若不是賈婷正好聽見幾句,這事兒做的算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擦肩而過的侍女與貴女,順耳聽過的幾個字、幾句話,誰會特特放在心上,還要對把話與人對上號呢。
再者,顧雲錦讚同賈婷的推斷,那幾個姑娘其實也是旁人的棋子,有人借著她們,把柳媛和徐令婕聚到了水榭旁,鬨出了這番事情。
那個人,是不是趙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