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被拐賣之事與他有關,還是南陵那兒有他想要打壓的人?他想借著調查孩子行蹤的由頭,名正言順地處置南陵的人?
就像是他算計金培英一樣?
隻是,蔣慕淵思索前世的南陵,那兒雖有動蕩,但也算太平,不像是有什麼狀況能叫孫睿上心的。
也許是孫睿活得比他久,知道蔣慕淵所不知道的狀況……
傅太師接著道:“三殿下訓斥之後,刑部又往南陵添了人手,但小公爺您也清楚,南陵崇山峻嶺,彆看地方不大,走一遍真要命,何時能有捷報,難說。
也就是南陵郡王不管事兒,隻做個被供奉的菩薩,要不然刑部、地方官員,中間再夾一個郡王府,事兒更難辦。
吏部把南陵幾個重要官員的檔都調出來了,三殿下看了後就說,連配合刑部辦好都做不好,先前幾年的考績怎麼得來的優等。
聽這意思,案子要不能儘快破了,接下去幾年,南陵的考績必然一塌糊塗。”
蔣慕淵斂眉。
南陵郡王孫璧是宗親,他的父親是先帝爺的兄弟。
當年先帝爺登基登的凶險,這位兄弟愣是什麼也沒有摻和,在府裡的地窖裡躲了三天,愣是不讓有心奪權的外戚把他推上龍椅。
先帝爺見他本分,爭權之中活下來又沒有離心的兄弟也沒有幾個了,就把這一位封了王,封地在南陵。
南陵王薨了,孫璧承襲,但降了等,為郡王。
孫璧與他父親一樣,從來就關著門過日子,地方官員想討好他這位“地頭蛇”宗親,孫璧都不理會,除了依照京裡的召請進京之外,就在封地裡老實度日。
刑部要去南陵查案子,孫璧的確不是個會查手的。
蔣慕淵琢磨著,回去之後,他也該理一理南陵的官場,尋一尋到底是哪幾位,讓孫睿從前世咬牙切齒到了今天。
“聖上讓眾位殿下學政,先前隻是去六部聽著,或是禦書房裡議一議,怎麼就突然化用了前朝內閣?”蔣慕淵問。
傅太師也不知道這一樁內情,聖上突然就這麼下旨了,他與曹太保、馮太傅都十分驚訝。
茶水換了一壺。
蔣慕淵壓低了聲音,似是商議似是猶豫,“太師,你我都知道,以如今議政的幾位皇子的資質,三殿下獨樹一幟。這一點,聖上不可能不清楚,可他為何……看著是給了所有人機會,實際上,機會多了,心就亂了……”
傅太師這幾個月也在琢磨幾位皇子。
中宮無所出,皇長子孫祈如今看來並沒有那麼出眾,能力在孫睿之下,而二殿下孫淼為人敦厚,想法中規中矩,不出挑也不願意出挑,再往下,就是孫睿了,幾個弟弟遠遠比不上他。
孫睿年紀不算小,能力也足夠。
聖上如今身體康健,也有足夠的時間去磨礪孫睿,再由眾大臣輔佐,將來順順當當把皇位傳下去,對朝廷對百姓都好。
隻要聖上態度明確,除卻幾位殿下外家,其他不沾親不沾故的臣子,誰願意多事呢?
擁立之功再是榮耀,也怕站錯了邊,幾代辛勞折在裡頭不算,還連累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