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淵斟酌著用詞,與聖上道:“在我看來,三舅哥膽大心細、英勇無畏,能當斥候、能做先鋒,而大舅哥更具大將之風,在兄弟之中也有威信,三舅哥很聽他的。”
聖上聽罷,笑了一聲,道:“不替你嫡親的舅哥說說好話?”
蔣慕淵道:“瞧舅舅您說的,堂的嫡的,不都是我舅哥嘛。
六舅哥武藝不錯,可論功績,比不上深入草原的三舅哥,比威信,亦比不過長兄。
雖都是顧家子弟,但六舅哥早幾年就進京了,後來一直在餘將軍麾下,他對北地的了解也比不過其他兄弟們。
我舉賢不避親,求到舅舅跟前,已經讓您為難了,當然要推舉一個最合適最能服眾的,這時候還推舉六舅哥,不是讓舅舅您更難做嗎?”
聖上冒出那麼一番話來,是打趣也好,是試探也罷,蔣慕淵把問題又拋回去,從言辭之中,總歸挑不出錯處來。
“你不提,朕倒是忘了,顧雲齊原先是餘將軍麾下的,眼下餘將軍揮師南下,他也缺人手調度。”聖上摸著下顎,道。
蔣慕淵接了話,道:“我們在北邊聽了消息,舅哥也很掛念,他前幾年在餘將軍帳中曆練,不說將軍、參將們,同營的兵士們也給了他很多幫助,他也想儘一份力,就跟我一塊回京來了。”
“挺好,既然回來了,之後打仗也帶上他。”聖上頷首,而後看了韓公公一眼。
韓公公會意,打發了其他內侍出去,隻他自個兒服侍聖上。
聖上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朕也有些事情要跟阿淵你商量,前一陣子,三公提出來讓朕立太子,朕在大朝上也提過一回,但最終沒定下,朕想聽聽你的意思。”
蔣慕淵挑眉,端正道:“於朝廷,立太子是大事,於私,幾位殿下都是我表兄弟……”
“顧家那兒還全是你舅哥呢!”聖上瞪了蔣慕淵一眼,“你連舅哥們的事兒都能說明白,讓你說說表兄弟,你有什麼好為難的?”
蔣慕淵笑了一通:“舅舅,那我可就敞開了說了?”
“說吧,朕還會因為幾句話的事兒揪著你?”聖上哼了聲。
蔣慕淵道:“表兄弟和舅哥們,這是兩碼子事兒呢,就像舅舅您說的,舅哥之中還有我媳婦兒一母同胞的兄長,我不一味地替他說好話,那就算不上偏心、不講理。
再者,嶽家那兒,長輩們幾乎都不在了,雲錦她繼母不擔事兒,另一個是大伯娘,是戰死的顧將軍的遺孀,占了嫡也占了長。
我和舅哥們也親近,真有你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的狀況,頂多打一架,爺們嘛,什麼事兒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
將門就是講拳頭,也沒有哪個女眷出來攔著鬨著不給打一架。
您說說,這擱在表兄弟之間,行嗎?
真有哪天,不說我和孫恪,我跟其他表兄弟打起來了,您不攔著,後宮裡的娘娘們就先坐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