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講起來一套一套的,可蔣慕淵偏就吃她這一套,隻覺得媳婦兒的眼神、語氣都招人得緊,那小眼兒一抬,就像小貓兒的爪子似的在他心上一撫而過,半點不疼,卻是頃刻間,泛起了萬般滋味。
蔣慕淵伸手將人抱到了懷裡,埋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悶聲笑了。
呼吸打在光潔的脖子上,有些癢,顧雲錦忍不住也笑。
蔣慕淵緊緊摟著人,聞著那沁人的胭脂香氣,倒是繼續說起了在園子裡沒有說完的話:“這趟去,應當不會太久,大殿下、五殿下的動作不少,三殿下不至於真讓太子之位落到旁人頭上去。”
雖說,今生的孫睿在打什麼主意,蔣慕淵和顧雲錦都沒有一個定論,但說穿了,總歸是圍繞那一把龍椅,孫睿不會讓孫禛登基,也不可能讓孫祈、孫宣輕而易舉地得益。
他若是一直在南陵毫無聲息,這兩位又各種法子上陣,太子之位就難說了。
太子的帽子,固然戴上了也可以廢除,但廢太子的議程並不簡單,孫睿應當不會想要添那樣的難題。
等蔣慕淵到了南陵,也該有大大小小的訊息傳出來,孫睿也要在聖上冊立太子之前回京,他不能一味拖遝。
顧雲錦明白其中道理,微微頷首,但她也知道,孫睿和孫禛回京是一回事,打下南陵又是另一回事,南陵一日不收複,這仗就一日沒有打完,蔣慕淵回京也是短暫的。
當然,顧雲錦也有不知道的,她不知道蔣慕淵定的計劃是年內收複南陵,他打的是拿孫璧和董之望在南陵耕耘多年的銀子去補足江南少雨導致的糧食產量不足的主意,若是拖得久了,國庫後續支援不上,那抄沒救災意義就沒有了。
不過,蔣慕淵依舊願意與顧雲錦多說說行軍打仗上的事情。
先前在北境,他對比照著地圖給顧雲錦說過許多,顧雲錦出身北地,即便對北境各地的了解沒有那麼深刻,但基本的概念都是有的,而南陵,她的了解就空泛多了。
自打知道蔣慕淵要去南陵,這些日子,她也尋了些南陵的山水人物誌翻看。
此時,兩人便站在書房的地圖前,一個說、一個聽。
北境除了一些關口之地,多是一馬平川,南陵截然不同,大片大片的山脈起伏,因而隘口極多,山道也險,守軍容易設伏,便是尋到了些許古道,大抵也隻能步行而不能快馬通過,領兵布陣的思路自是與北境時不一樣了。
顧雲錦聽得認真,有疑惑便出口問了,兩人對著地圖說了半個多時辰都不覺得疲。
蔣慕淵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著站在地圖前拿手指比劃的顧雲錦,目光柔極了。
能與他一道練晨功,能說些生活裡的細小瑣事逗趣,也能與他討論朝政之事,他的顧雲錦,厲害極了,而無論是做什麼,隻要與她一道,蔣慕淵都覺得充滿了樂趣。
連聽她編排人都喜悅。
他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到骨子裡了,顧雲錦無論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最好的。
哪怕前世已然明白這一點,這一刻,蔣慕淵品味更深。
舍不得這俏生生的媳婦兒,恨不能日日在身邊,可惜,眼下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