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撫掌笑了,與邊上人道:“你們都說阿淵會哄哀家開心,瞧瞧,對他媳婦兒才是嘴巴抹了蜜了,照哀家看,恪兒一準也是一個樣,平日裡說一堆話逗哀家開心,哄起媳婦兒來更是厲害。”
孫恪一聽這話,得意極了:“孫兒還未有機會哄過,等她進了門,必然好好學學,不能輸給阿淵。皇祖母愛看孫兒夫妻和睦,孫兒就常帶她進宮來給您問安。”
永王爺在一旁險些岔了氣,這臭小子,說他胖,他還真敢給你喘。
偏皇太後最喜歡他喘,永王爺但凡敢說孫恪一個字的不是,皇太後就先不答應了,如此,永王爺隻能自個兒勻氣,全當不曉得孫恪在胡言什麼。
皇太後心情好,繞著禦花園走了大半圈,差不多消了食,也就喊回了。
“哀家不缺人陪著,皇後這幾日身子也不好,這兒離你那宮室近,你先回吧,免得再繞路,”皇太後說完,又補了一句,“聖上送送皇後吧。”
謝皇後腳下一頓,下意識去看聖上,聖上似是聽見了皇太後的話,就這麼一眼不鹹不淡睨過來,謝皇後背後一涼,忙道:“母後,聖上這些時日為朝事辛苦,兒臣自個兒回去便好。”
皇太後抿了抿唇,先前話一出口,她就知道失言了。
也是先前叫蔣慕淵和孫恪他們說起興了,若不然,皇太後斷斷不會那般提議。
當然,聖上年輕時,皇太後不是沒有強扭過瓜,後來她也想開了,不管這些糟心事兒,畢竟,謝皇後自己都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她一個慈心宮裡的老太太整日操心這些,更沒意思。
聽謝皇後推辭,皇太後自然也隨她:“也好。”
謝皇後福身告退,臨走前看向樂成公主,示意她一道離開。
樂成公主偏轉過頭,仿若絲毫沒有看見,謝皇後無奈,沒有強求。
孫恪眼力好,起了個話頭,與皇太後說旁的去了。
壽安跟在後頭,突然間,衣角叫樂成公主拽住了。
樂成公主臉色泛白,肩膀小幅度地顫著,看得出,她很努力在控製自己。
壽安與她熟識多年,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情,輕輕握住了樂成公主的手,柔聲道:“深吸一口氣吧……”
除此,還能怎樣?
樂成公主其實也知道,就是心裡不舒坦,她緩了緩,梗著聲,道:“我一丁點也不明白母後在想什麼,彆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乾脆兩眼都閉上了,你說,她怎麼能這樣?”
壽安沒法說,那是中宮皇後。
樂成公主苦笑:“都說她疼我,她若是真疼我,為何這麼退讓?我隻是個公主,她便多為我謀些,我也礙不著靜陽宮,她是沒人可疼,才疼我了……”
說完,見壽安一副想勸又不知道怎麼勸的樣子,樂成公主又道:“我這個性子,也虧得我是公主,否則越發沒人護著了,不似你,你討喜得很,皇太後、長公主,蔣家上下都真心喜歡你。不過這事兒吧,我問你也無用,你也沒嘗過叫母親仔仔細細護著的滋味。”
壽安的眼瞼顫了顫。
她知樂成公主並無惡意,隻是情緒所致,一時失言,可想到方氏,她依舊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