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皇太後抬眉,看著顧雲錦,道,“為何這麼說?”
顧雲錦答道:“時間不對。若是大殿下府裡的女眷,自然知道仕兒殿下去了外祖家,又怎麼會挑在昨兒動手呢?特特選了昨日,不正是因為那些點心到不了小殿下跟前,隻會被胡娘子帶出去分給鄰居嘛。”
皇太後的指尖敲了敲桌麵,示意顧雲錦繼續說。
顧雲錦道:“說句不好聽的,豁出去要搏一把,真衝著小殿下去,這日子挑得也太不講究了。
不敢做全了,卻害了民間女童,這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而且,大殿下府裡要處置,能把她們一並收拾了。
哪怕事情真辦成了,她們更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全部沒有好下場。
成與不成,都是困局。
正如大皇子妃所言,存了這個念頭去做的人,實在太糊塗了。”
皇太後輕笑了聲:“那莫不是宋氏賊喊捉賊?她與那些女子早有積怨,處置了倒也清淨。”
這是句反話。
顧雲錦也笑:“後院安穩是對大殿下最大的幫助,您挑出來的長孫媳婦,怎麼會本末倒置呢?”
皇太後失笑搖了搖頭。
“如今這狀況,大殿下府裡人人落不到好,依我看,是有人給大殿下使絆子。”顧雲錦道。
皇太後拍了拍顧雲錦的手。
事情隻能說到這兒,再往細的,也就是皇子之間的勾心鬥角,那不該由顧雲錦來說,皇太後清楚那樣不合適。
她舒了舒眼尾的皺紋,不疾不徐道:“還是你這丫頭最通透,指出來時間上對不上,劉婕妤他們說了一通道理,最顯而易見的倒是疏忽了。”
顧雲錦垂眸:“娘娘他們是越關心越著急,我多少是個旁觀者。”
不僅僅是旁觀,顧雲錦和蔣慕淵早就清楚孫宣給在孫祈挖坑,順著這一思路想想,便清楚了。
她不清楚聖上如何想,但顧雲錦曉得,皇太後十有八九是有數的,所以她老人家對著宋氏隻問話、不責難。
爭鬥裡的各種陷阱,原就不是靠一個“小心翼翼”就能全部避開的,沒有人是先知。
何況,前幾年聖上擺明了隻抬舉孫睿,其他皇子都“老實”著,互相之間亦無紛爭,宋氏哪裡經曆過這樣的絆子。
話說回來,孫宣也是特地選了昨日,他扯孫祈的後腿,卻不敢真要了孫仕的命。
一來沒有那個必要,二來,再周密的計劃也難保不出現一絲一毫的疏漏,一旦孫仕夭折,萬一叫人揪著他了,他這一輩子翻不了身。
可憐那個無辜的女童,隻因她住在胡娘子隔壁,常常品用胡娘子帶給她的點心,就這麼丟了性命。
神仙打架,根本不顧旁人的命。
不止孫宣如此,去歲北地破城,北境土地陷入戰火之中,孫睿何曾顧及過百姓性命?
要說瘋子,在顧雲錦的眼中,孫睿更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