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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念夏怎麼想,”顧雲錦道,“隻說袁二這人,還是很靠得住的。”
不是旁人嘴裡道聽途說的,是顧雲錦真正自己接觸過,知道袁二說話、做事是個什麼樣子。
忠誠、努力、吃得起苦、見過世麵,能幫周五爺把明縣的小混混管得能做事兒,也能在北疆土地上夜奔直麵北狄人。
顧雲錦欣賞袁二,以袁二的人品,一旦娶了媳婦,必然不會虧待,可說到底,這還都隻是她自己的想法,不是念夏的。
念夏還不懂。
就好似顧雲錦自己,直至蔣慕淵用他的雙手在她的心裡埋下了那顆種子,才讓她明白什麼是兩情相悅,什麼是期許一生。
不管那人是袁二,還是袁三袁四,若能有那麼一個人,顧雲錦會替念夏高興。
顧雲錦想了想,又問:“今兒袁二來了府裡吧?是他自己開口的?他喜歡念夏?”
“他沒說,”既然提了,蔣慕淵自然不瞞,道,“聽風說瞧出來了。”
“那你看著呢?”顧雲錦問。
蔣慕淵笑了聲:“我看著呢,就是袁二還沒有想明白。”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叫各種各樣的理由耽擱了,沒有認真去想過,或者是,自以為想通透了,其實遠遠沒有。
以為不甚在意的事,以為可以放下的人,回頭再看時,已經滄海桑田。
一如他當年。
袁二在書房裡的那個神情讓蔣慕淵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也因此,他叫袁二再多想想,一定要想明白。
可等他回到內院見了顧雲錦和念夏,蔣慕淵還是改主意了。
“我尋思著還是先與你說,你探探念夏的意思,”蔣慕淵道,“要是念夏看不上他,我叫他也彆東想西想的了,念夏好著呢,沒得叫他挑挑揀揀的道理。”
顧雲錦忍不住大笑,這人呐,偏心偏到沒邊兒了。
蔣慕淵也不怕被說偏心,本來就是偏的,還能給挪正了不成?
念夏陪伴顧雲錦太久太久了,哪怕那些前世故事,念夏渾然不知,可顧雲錦知道,蔣慕淵也知道。
她陪著顧雲錦笑,陪著顧雲錦哭,陪著她在嶺北一日日衰弱,顧雲錦最辛苦的那些日子,都是念夏陪著,今生亦是如此,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在一塊,連蔣慕淵每次翻牆留下的腳印子,都是念夏拿著抹布擦乾淨的。
蔣慕淵能不偏心嗎?
“就憑著那些擦去的腳印子,也該是念夏東挑西選。”蔣慕淵道。
顧雲錦險險笑出眼淚來,好不容易能順著氣說句話了,她道:“我尋機會探探她。”
廂房裡,撫冬抬頭問念夏道:“爺又與夫人說什麼了,把夫人逗得這般高興。”
念夏一麵疊衣裳,一麵道:“肯定是又給夫人帶了些有趣玩意兒。”
“可真好,”撫冬歎道,“我在家的時候,就沒有見過我哥把我嫂嫂逗得這麼開懷過。”
說起來,她家兄嫂已經是小街上數得上的、叫人羨慕的和睦夫妻了,撫冬好幾次都聽彆人誇她嫂嫂有福氣,婆母不煩、丈夫順著、小姑子爭氣,可叫撫冬說,這些在國公府裡是最最起碼的。
撫冬道:“真論恩愛,滿京城的,小公爺與夫人排不上第一,也能排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