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慕淵擁著顧雲錦。
身子挨著身子,呼吸可聞,連彼此的心跳聲都那麼的清晰。
他前世從未擁有過她,他亦不曾這樣聽過她的心跳,短暫的相遇過後,餘下的不過黃土一杯,以及湖心觀裡的一塊靈牌,僅此而已。
不似此時,不似今生。
這輩子是截然不同的,他做了無數的努力來改變命數,自然當有不同的結局。
蔣慕淵不可能阻攔程晉之去蜀地建功立業,將門子弟,隻因貪生怕死而拒絕踏上戰場,那還不如一個等死的病秧子。
當時,程晉之壯烈戰死,走得明明白白,而現在,軍報上寫著的僅僅還是失蹤。
“你說得是,”蔣慕淵的腦海裡浮現著戰報的內容,道,“他能活下來。”
翌日是大朝會。
因著程晉之失蹤,以前從未列席的程言之亦入了大殿。
上下官員各有各的路子,有些昨兒就收到消息了,有些不知情的,看到“眼生”的程言之,左右一打聽,也曉得前線領軍的大將軍的兒子不見了。
這事兒,嘴上再是寬慰也不得勁兒,與肅寧伯府上相熟的,也都是客氣地見了禮,不好多說一句話。
程言之神情嚴肅,精神看著倒還不錯。
軍務是大朝會上的要事。
霞關之戰打得太慘烈坎坷,雖是占領了霞關,但朝廷兵士傷亡慘重,可以說,霞關是拿將士們的血推下來的。
如此局麵壓在頭頂上,各個衙門的臉上都不好看。
禦史、給事中們,能沾著些邊的,都要出來說上幾句,明知兵力不足卻還要強攻,今日狀況,是不是肅寧伯過於托大?
“後續調度並沒有完全到位,從他處借調的兵力並未適應蜀地狀況,還在持續操練中,前頭進攻何不再等一等?”
“糧草、軍備的運輸亦受了中原地區接連陰雨的影響,這是準備不足!”
“蜀地難打,圍困便是,南陵謀劃多年都在圍困之下漸漸失去了還手之力,我們若是選擇圍著蜀地,耗上一兩年,他們自取滅亡!”
……
這是越說越沒邊了。
蔣慕淵聽不下去,也不想去分辨每一句話都是哪個紙上談兵的官員說的,他隻冷冷笑了聲。
突兀的笑聲讓爭論聲霎時止住了,蔣慕淵的視線從大殿內胡亂指點的人員身上劃過,道:“還不是孫璧和董之望還留著命,喬靖才敢有樣學樣?而若是喬靖沒有反,前些時日,孫璧會衝出死守的南陵城妄圖偷襲?”
有官員因為蔣慕淵的話而縮了縮脖子,不再出言辨論,亦有膽子大的,不懼落到前回甄議一般的“下場”,梗著脖子要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