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淵不得不費更多的心思去周旋,去拚搏,一旦朝廷危機,寧國公府無路可走。
為了活下去,蔣慕淵動作不得不大,而顧雲錦此刻要考慮的是,要如何阻止孫睿成為太子。
雖然,孫祈和孫宣會更急切些。
禦書房裡鬆了口,卻並不著急辦妥,聖上知會了三公,且等來年元月祭天時定下,在那之前,還是按部就班。
而押送孫璧的船舶抵達了京畿碼頭,他換了馬車,一路進京。
先前遇上截殺,三司此番謹慎又謹慎,怕發生意外,安排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前後跟了不少車馬,一眼看去,還真認不出是孫璧的座駕。
孫璧無比坦然,入城時,甚至撩開了簾子一角,看著京中繁華景象。
隨車的護衛很是緊張,見孫璧隻是看,並沒有出格的舉動,也就隻是防備,並不阻攔。
孫璧看了好一會兒,馬車沿著大街一路向北,途徑一處胡同口,他忽然開口道:“這胡同往裡,是我父王的府邸。
先帝爺在時,那裡一直留著,父王入京請安時都是入住那處,我小時候隨他進京時,也住過。
差不多十五六年前,宅子被我那堂兄賞出去了,好像是賞給了老四的外家吧。
我當時想,他一定很喜歡老四和老四的母妃,要不然,怎麼會動我父王的宅子。
我父王當年就是躲在那宅子的地窖裡,才讓先帝爺平了亂、登基為皇。
老四擔不起那宅子,夭折了,老四的母妃瘋了,他又把宅子收回來……
這可真是,有意思極了。”
護衛隻是聽著,不敢附和也不敢反駁,有意思沒意思的,原也不是他這個身份能置喙的。
孫璧也不在乎對方的反應。
他有一肚子的話要說,當然不是在馬車上,而是要在堂審之時。
有宗親,有三司官員,他說的每一句都會被記在卷宗上,哪怕會被順德帝抹去,也會有很多人聽見、看見。
孫璧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都起兵造反了,他也沒指望能活下去。
但既然要死了,孫璧就要告訴他們,他的父王、南陵王當年寧可躲在地窖裡而不做傀儡,不是他膽小如鼠、不是他沒有能耐和本事,而是他相信,先帝能做個好皇帝。
先帝是他們兄弟之中,最適合繼承大統的人。
可先帝做了好皇帝,卻沒有養出個好兒子,他在駕崩之時,把皇位傳到順德帝手中,這就是錯的!
而順德帝再往下,幾位皇子之中,又有哪個有才乾、有能力,替他收拾這千瘡百孔的河山?
皇長子孫祈,還是被寄予厚望的孫睿?
都不行。
孫璧做的,隻是不破不立。
這是他準備好的說辭,精心的修飾與潤色,豈能不說出口就死在路上?
幾分真心,幾分煽動,那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亂了,他就能夠笑著赴死了。
在地底下看這麼一出好戲,可不比隱姓埋名、辛苦活幾十年更暢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