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幺是真的替壽安郡主難過。
他不曾見過郡主,但自家到底是幫著小公爺辦事兒的,對寧國公府的一些狀況不可能不了解。
先不說爹娘,有如此家世在,郡主是嬌滴滴長大的。
一隻白兔子,眼瞅著要進狼窩了,誰能不難過?
再說,施幺最是信服五爺,雖然周家的爵位沒有了,高攀不上寧國公府,但五爺絕對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在送去東異受罪、搏命和下嫁失了爵位的周家之間,那顯然是五爺好太多了。
聽風亦歎息。
這時候講這些也沒有用。
他們難過,長公主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什麼公候伯府、門第高下,便是今年開春直接榜下擇婿,選個中榜的讀書人,也比現在強啊。
聽風拍了拍施幺的肩膀,又叮囑了一遍:“送信的出城時化身商隊、鏢師都可以,進江南地界之前,再換個人手,免得叫人從路引上盯住了。我這兒也會另使人往明州去,萬一都在明州遇上,認得也裝作不認得。”
施幺剛就記住了,見聽風再提,他不覺得嗦,反倒是越發謹慎:“竟是這般小心。”
“國公爺與夫人耳提麵命交代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聽風低聲道,“總不能郡主前路未明,五爺還叫人惹了麻煩。”
施幺應了,調了人,翌日剛開城門,就跟著熟悉的商隊準備出城。
城門上還在登基往來百姓,一騎快馬就持著寧國公府的腰牌衝了出去。
鄧公公在南城門口的茶樓上坐了小半天,這才回了三皇子府。
天寒,孫睿近日咳嗽,精神看起來並不算好。
鄧公公道:“城門剛一開,寧國公府的人手就出城了,看模樣是這兩年一直跟著聽風做事的,似是叫作阿查。”
“阿淵做事多留後手,聽風是他教出來的,不至於自亂陣腳。”孫睿道。
“是,”鄧公公應了聲,“待會兒就交代過去,這三日間出入城門的商隊、鏢行的人員名冊都撰抄來……”
“你看著辦,”孫睿咳嗽了兩聲,“何處換人、何處交接,這一路遠著呢,追不到也不用著急,主要還是盯著明州入城的狀況。”
話是這麼說,孫睿對揪尾巴的前景並不樂觀。
明州太遠了,又是行商大城,除非聽風糊塗到大搖大擺辦事,否則跟大海撈針似的,哪裡能揪到。
不過,以壽安為要挾,蔣慕淵留在明州的那顆棋子必然會動,對方與東異人往來多了,興許能從中尋到些線索。
思及此處,孫睿又問:“蔣仕煜在做什麼?”
“國公爺上午拜訪了兩位告老的官員,皆是江南退下來的,大抵是想走走路子。”鄧公公答。
孫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蔣仕煜整整一天,都在各處拜訪。
如果說昨日還有人覺得霧裡看花,今兒是徹底坐實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