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軍報入京。
大朝會上,聖上捧著收複蜀地的折子,連連說了三聲“好”。
他已經有很久,沒有這般高興過了。
尤其是,合州戰場開啟後的推進,如雷霆一般、勢如破竹,斷斷數日間,俘虜喬靖,收回城池,且損失極小。
“王琅?王琅!”聖上念著蔣慕淵請功折子上的名字,喜道,“就是那個誣告徐侍郎的下屬的兒子?當父親的不怎麼樣,當兒子的,人才!”
殿內殿外,一片恭賀之聲。
賀喜之餘,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
蜀地太平了,朝廷的兵力就能調往明州對付東異,而不用兩地牽扯。
下了朝,眾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王甫安那案子,當時京中鬨得沸沸揚揚,誰都聽過,哪怕一時想不起來,叫邊上人一說,也知道他有個曾在國子監求學的兒子,此番立了大功。
孫睿沒有聽,快步往文英殿去,其他人隻當他怕冷,並沒放在心上。
熱茶捧在手中,孫睿小口抿著,臉色陰鬱。
東異至今沒有發兵,哪怕鄧公公使人威逼利誘,主戰的那群人到底還是被蔣慕淵安排的人手困住了手腳。
孫睿更沒有想到的是,前世打了四五年的蜀地戰事,竟然在這個元月,迅速了結。
所有的變數,都是王琅。
他知今世事,卻是好生回憶了一番才記起來,從前的王琅在翰林院做了幾年編修,後外放知縣,就是這麼一個普通得他絞儘腦汁才回想起來的人,改變了蜀地戰局。
孫睿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個人。
而現在,失了蜀地牽扯,肅寧伯直指東異。
東異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這不是他想要的局麵。
平定叛亂的消息在京城中迅速傳開,因著那個落魄離開的王琅,更添了一層傳奇色彩,叫人津津樂道。
翰林院裡,自然也得了不少傳聞。
知道紀致誠不是那等狹隘之人,同僚們議論也沒有避著他,甚至有交好的來問,說王琅做監生時是什麼性情。
紀致誠答得坦然:“我當時與他往來不多,隻知學問出色,為人正直。”
大夥兒都笑了,很是善意,打趣他對王琅評價頗高。
下衙後,他回府與徐令意講了這事兒,說得也頗為仔細,又是潛伏,又是定計,又是不費一兵一卒破城。
徐令意聽完了,揶揄道:“你肯與我細細說他?”
話音落了,兩人都笑了。
王琅從不是他們夫妻間不能提及的名字。
紀致誠以前就感歎過,若不是被王甫安連累,以王琅的才華,足以金榜題名。
笑過了,紀致誠歎道:“他與從前不同了,我想象不到以前的王琅能有如此功業。”
徐令意莞爾:“當時當日,誰又能想象你能入仕為官?”
為了求娶徐令意,吊兒郎當、不思進取的紀致誠奮起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