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套棍法演練下來,約用了十多分鐘。
陳文乾兩人先看了一遍,然後也從柴火堆裡各抽出一根木棒,跟在老人後麵一板一眼地學。
一個時辰後,陳文乾與陳猛兩人已經能把這套棍法12招式完整地演練一遍。
老人站在一旁看,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然後回身進了屋子,拿出兩把柴刀,吩咐道:“去山上打兩捆柴回來,在山裡選一根你們自己合用的棍子。”
陳文乾兩人急忙接過柴刀,應了一聲好。
等他們走出院子的時候,發現村子裡已經熱鬨起來了。
有從小溪裡挑水的;有把雞從籠子裡放出來喂食的;有在菜園子裡摘菜的;還有三四歲的孩子追著雞在餘坪裡跑的。
家家戶戶都生起了火,上空炊煙嫋嫋,地下雞鳴狗吠。可是,陳文乾卻有一種寧靜的舒適感。那是一種與城市,甚至與青山鎮街鎮都不一樣的煙火氣息。
陳文乾的老家柳鎮也是山村,也許是因為那個家總不太平,他每次回到老家,都感受不到似陳家村這般寧靜、舒適的氛圍。
雖然陳家村不是他家,但這裡卻讓他體會到家的溫暖與舒適。
“記住,棍子齊眉就行,大小你們拿著合適就行。”
陳文乾想起老人的叮囑,在山上尋找著合適的樹木。
“師兄,你說這個曾外公是不是沒有子女啊?我們在他家呆了一個鐘呢,也沒見彆人出來?”
陳文乾對老人有些好奇。
陳猛撓撓後腦勺,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子女。我很小的時候來陳家村,曾經跟著外婆給曾外公送年禮。但外婆從不進他的院子,總是把年禮掛在門外。有時,他門外一排釘子都已掛滿了年禮。”
陳猛接著說:“他是村裡輩份最高的人,外婆說,村裡出嫁的閨女,都會給他送豬肉、油果。有的還會送雞鴨,但他從不回禮。也沒有人怪他,大家還是每年都送。”
“那他應該就是一個人了,如果還有其他家人,肯定會給大家回禮的。可是,春節收了那麼多年禮,他一個人吃得完嗎?”
“我也問過外婆,外婆說,他會醃製做成蠟味,或者煙熏埋在地窖裡。”
“那他家有地嗎?”
“有,都是村裡人幫他耕種,把稻子收回給他。還有,他家的菜園子也種滿了菜,村裡人輪流幫他澆水。”
陳文乾感慨:“村裡人真好。”
陳猛點頭道:“嗯,其實陳家村除了離街鎮遠,其他都挺好,我媽媽每次說起娘家,臉上都帶著笑。”
陳文乾想起自己柳鎮的老家,什麼時候,父母說起柳鎮老家時,臉上才會帶著笑呢?
“回老家”,該是多麼親切美好的事情。可是,從陳文乾懂事時起,這事似乎就有些沉重。陳文乾記得,每次春節前,父親母親就準備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回老家。
可是,晚上回市區時,除了陳文乾兜裡會多了幾個小紅包外,父母一般都是兩手空空。還有就是母親暗沉的臉和父親有些尷尬的笑。
這與回青山鎮探親截然不同,在陳文乾的記憶裡,外婆總是把花生、黃豆,還有各色菜乾,紅薯乾塞滿幾個袋子。
外公也不甘示弱,見老伴拿農產品,他就拿藥材。什麼枸杞、黨參、菊花、金銀花、甘草、陳皮之類的,也裝成一大袋。
“有太陽的時候拿出來曬曬。”外公通常會叮囑汪依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