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生夫妻倆也急忙挑著回禮進了房。曾文秀走過來,見小姑臉色暗沉,料到她這次沒能在三叔一家人麵前撈到好處,心裡也不由詫異。這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小姑在曾家三兄弟麵前,可是無往不利的,今天栽了,是栽在麵前這個堂妹手裡了吧?
曾文秀想,她果然沒有看錯。這位堂妹果真不一樣了,就連小姑也在她手裡討不到便宜。
“文芳,從你外婆家回來了?”曾文秀圓臉上綻開了笑容,文峰他們呢?沒回嗎?
“回了,剛回來,還沒進門呢,又跑出去玩了吧。”曾文芳回頭看,哪還有弟妹的影子,料到他們肯定又找村裡的小夥伴玩去了,就笑道。
曾文秀看了看天色,道:“天色還早,今天大家夥也不用換大衣,不用到河邊洗衣服。我們出去走走?我年廿五就回來了,可是,都沒見你得空。我們姐妹好久沒聊過了。”
曾文芳知道這位堂姐對自己很好奇。算起來,這位大堂姐也是聰慧勢利之人。上一世,曾文秀本來處了個對象,但後來因為曾文芳嫁入葉家,就與對方分了手,纏著爺爺,要葉家一並安排她的工作。
後來,葉家安排她在彭山鎮水電站上班,她倒是好本事,工作積極、追求上進,入了黨,還嫁給了站長的兒子。再後來,調入縣水利局,還成為工會的婦女乾部。
隻是沾了曾文芳嫁入葉家的光,人家卻過得順風順水,美滿幸福。相比一上世的曾文芳的遭遇,那算是天堂了,曾文芳不怪這位堂姐,並且還挺佩服這位善於鑽營的大堂姐。畢竟,人家是利用既有資源,並沒有推波助瀾。上一世,也怪自己太笨,有資源不會利用,一手好牌打成爛牌。如果嫁入葉家的是大堂姐,或許,結果會不一樣呢。
“走吧,我們去河堤那兒走走。”曾文秀拉著曾文芳的手,朝村外的河堤走去,她們倆都知道,小姑的臉色一定會更加難看。
倆人快步走出四五十米,才放緩了腳步。曾文秀回頭打量身旁的堂妹,道:“文芳長得真高,都與姐姐一樣高了。對了,聽說你上了初中,成績很好。是打算考中師還是中專?”
曾文芳不想跟曾家人深談這個問題,如今才初一,離中招考還遠著呢,沒必要這麼早就弄出一些不必要的風波,如今最重要的是賺錢,改變一家人的生活狀況。
因此,她笑著回道:“文秀姐,現在才初一呢,誰知道能不能考上?”
曾文秀想了想,也笑了:“也對,這才初一呢。不過,這問題你還是要多想想,有目標成績會提高更快。以前,姐不懂事,不肯上學,如今在外麵打工,工資不高,吃的住的都不好,上班的時間又長。跟那些有文化的人真沒法比,我有個同學上了高中,還沒讀完高二,聽說就被請到梅嶺小學做代課老師了。工資雖然不高,但工作比起打工卻體麵得多。”
曾文芳沒想到堂姐會說出這番話來,對生活有感悟、對工作有追求,才能想辦法改變自己原有的際遇吧。
“文秀姐,如今很多人都在上夜大或者自學考試,你也可以邊上班邊學習。”曾文芳覺得自己這一世不會再嫁入葉家,這位大堂姐可能就沒有那番際遇了,自己順便提醒一下她,想要改變自己的生活,還可以用彆的辦法。
曾文秀疑惑地問:“這些文憑有用嗎?我有個工友的姐姐也是邊打工邊上學,都是晚上或節假日時去上課或考試。”
曾文芳答得很肯定:“肯定有用,除了學曆有用,你上學也可以學到文化知識,還能認識很多同學,接觸麵廣了,見識也會不一樣。”
曾文秀有些遺憾地低下頭,道:“這些我知道,不過,我們常常加班,實在難以抽出時間去上課。”
曾文芳鼓勵道:“文秀姐,要出人投地,就得付出比彆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要麼,你就換個輕鬆點的工作,邊工作邊學習;要麼,你就在廠裡發展,你進的是毛織廠還是製衣廠吧?你可以努力學技術,做廠裡的技術指導。”
“我進的是製衣廠,做技術指導?這有些難,那些技術指導都是會裁剪衣服的,我隻會用縫紉機。”
“堂姐,隻要你想,這些都是可以學習,裁剪衣服也可以上培訓班。”
“看來,文芳這一年來學到了很多東西,連這些都知道。”曾文秀也聽說過培訓班,因為廠長的妹妹如今就是在上培訓班,可是,她自己卻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姐妹倆邊走邊談,天色漸晚,才回到家中。曾文芳不知道自己這些話對這位大堂姐有沒有幫助,但她已儘力,至於以後大堂姐會過怎麼樣的生活,那就不是她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