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文乾,自從回了市區,回青山鎮的時間就少了。不是他不想回來,而是確實很難抽出時間。
初二的整個暑假,他都在省城,小叔陳誌光好像要把他往死裡整,不但給他派了很多基層的工作,知道他習武後,還要他幫助訓練公司的保安。
當然,陳文乾沒經過師傅的同意,也不能把陳家武術教給他們,隻能每個人都教不同的一招半式,或者他與陳猛自創的招式。這些用來對付找碴的人,也綽綽有餘了。
而在這個暑假,他竟然無意中幫助小叔陳誌光做成了一筆很大的生意。
一天下午,陳文乾忙完手裡的活,小叔沒有給他布置彆的任務。陳文乾很開心,終於得了空。他這段時間正在跟小嬸子學電腦,還在興頭上,恨不得天天呆在電腦旁。
他偷偷地沿著河堤往家去,生怕又被小叔逮住,走得特彆快。
“站住,你彆跑!”遠遠的,陳文乾聽到一個女子焦急的喊聲。
回頭一看,發現旁邊的大馬路上,有個小夥子跑得特彆快。遠遠的,有個中年婦女追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追還一邊喊。
他也沒細思量,想著既然那位阿姨追得那麼辛苦,就幫人家一把吧。幾個跳躍,就跑到馬路上,沒過兩招就逮住了那個小夥子。
“你,你是誰,你不要多管閒事啊!”小夥子手裡拿著一個女裝小手包,惡狠狠地衝著陳文乾喊。
“哦?”陳文乾看著小夥子,似笑非笑道:“小偷?”
“關你什麼事?小屁孩,快點放開我。”小夥子也不見得有多大,口氣卻大得很。
這一年,陳文乾已經長高了許多,雖然沒有陳猛那麼高,但也已接近1.7米,比起小叔都要高出一些了。
小夥子瘦小得很,肯定沒有陳文乾高,看起來年齡也與陳文乾差不多。卻喊陳文乾“小屁孩”,讓陳文乾心裡有些不暢快。
這時,那位婦女已經跑近了,馬路旁邊的人也圍了過來。小夥子很著急,一個勁地要掙脫陳文乾的鉗製,卻沒有絲毫作用。他覺得陳文乾的手比鐵鉗還要硬,這,難道是遇到了練家子?小夥子有些疑惑。
“唉呀,你這人,我這包裡沒有你要的錢,那裡都是資料。很重要的資料,你拿了也沒用。”
那個中年婦女終於追上來了,指著小夥子手裡的包,上氣不接下氣說。
“隻是資料,那你用這麼漂亮的包乾嘛?害得我跑得那麼辛苦。”小夥子竟然還抱怨道。
陳文乾不由感歎世風日下,其實,在省城與沿海幾個開放的城市,小偷小摸的人確實多,打架鬥毆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小叔的幾間公司都要請保安、培訓保安。
“把這人送派出所去,偷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
“就是,小小年紀就不學好。”
“唉,前段時間我的包也被偷了,鑰匙在包裡,弄得我把家裡的門鎖全換了。”
“可不是嗎?這些小偷真氣人,一定要送派出所。”
“如今我都不敢拿包了,隻能隨便拿個尼龍袋子裝東西。”
“尼龍袋子也不保險,上個月,我有個同事提著教科書與學生的作業本出門,就被人搶了。弄得她哭笑不得,直喊‘那是課本,我不追你了,你把有用的東西拿去,沒用的東西放在路邊’。”
“後來,有沒有找回來?”
“走了大半天才找回來,上課都遲到了。”
……
圍觀的群眾義憤填膺,紛紛說起身邊的人被人搶東西、偷東西的事件來,仿佛這些惡事都是那個小夥子做下的。
“那跟我沒關係,又不是我做的。”小夥子把包丟到地上,手往臉上一抹,白皙的臉上多了幾道汙痕,他已經沒有剛才的狠勁,而是紅著臉分辨道:“我是第一次偷東西,並且還沒有偷成,你們就是把我送派出所,他們也會很快放我出來。”
那位婦女拿起手提袋,檢查了裡麵的資料,鬆了一口氣,道:“算了,這位小兄弟,把他放了吧。”
然後還拿出一張二十元的鈔票塞給那位小夥子,道:“你是不是餓了?拿去買點東西吃吧。你家在省城嗎?天可憐見的,怎麼這麼小就出來做事了?喏,再給你一張名片,如果沒有車費回家,來這裡找我。如果想要找一份工作,也可以來找我。”
陳文乾放開那位小夥子,隻見小夥子眼眶有些紅。
小夥子手裡緊攥著那張二十元的鈔票,又小心地接過那張硬挺的潔白名片,向那位婦女鞠躬,聲音有些哽咽:“謝謝大姐!”然後扭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