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好啊!我最喜歡兵哥哥了,特彆威風、特彆帥氣!”曾文芳眼裡閃著光,由衷地道。
陳文乾注視著她發光的雙眸,問:“你不問我,為什麼要去當兵嗎?”
曾文芳脫口而出:“理想吧,我猜你的理想就是要馳騁疆場,保家衛國。”
果然是懂他的人!陳文乾心裡生出一種無以言比的愉悅。曾文芳絕對是第一個得知他要去當兵而不問原由的人。
記得班上同學驚訝地問:“你成績這麼好,為什麼要去當兵?”
老師也說:“你想好了嗎?以你的成績,考上京都大學都沒有問題。”
“沒有必要去當兵吧?如果能考上京都大學,以後哪個單位不搶著要?”
就連汪誌堅都說:“你真想好了?文芳呢?讀高中就這麼多男生虎視眈眈,你就不怕以後她上了大學,就再也不屬於你了?”
他當時想,文芳本來就不屬於我啊,隻是這麼多年來,你自己固執地認為文芳是屬於我的罷了。
可是,他這樣想的時候,心裡卻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痛。真的隻是這樣嗎?文芳真的不屬於自己嗎?那以後……
隻要想到以後,想到文芳真會跟一位男子卿卿我我,那位男子會牽著她的小手,那位男子會摟住她的纖腰,那位男子會親吻她的紅唇,那位男子會……
“不!”他心裡大喊,然後便是一陣刺骨似地疼,他恨不得立刻去扯開那男子的臟手,再把那人痛打一頓。每次這樣想過之後,他就真的好像跟人打了一架那樣,雙手抱頭,身心俱疲。
原來,不但在汪誌堅眼裡,文芳是他陳文乾的。就連他自己,內心裡也都認定了文芳。如今的他,不但內心裡,恐怕就連骨血裡,也都融入了“曾文芳”這個名字了吧?
陳文乾第一次為一件事猶豫了這麼久。他磨蹭了好些天,思忖、猶豫、徘徊。
最後他來了!
他想,隻要他認真解釋一番,文芳定然能理解他的選擇。可是,沒想到他在心裡想了幾百遍的措辭,根本英雄無用武之力。
於是,他笑了,是一種舒心、愜意、暢快的笑。
“文芳,你等我可好?”
曾文芳看著他笑,這位若乾年後,成為少將的男人,他的人生應該是充滿歡笑與成就的,他的人生應該是值得驕傲與自豪的。
“文芳,你等我可好?”這是誰在說話?怎麼那般溫柔、那般迷人?問的是我嗎?是文芳嗎?曾文芳耳邊不斷回響著這句話。其實,陳文乾隻問了一遍,可聽在她的耳邊,卻恍若千百遍。
“你,是在問我?”曾文芳呆呆地指著自己,怯聲聲地問。
陳文乾板下她的小手,這手可真柔軟、真細嫩啊。就這麼抓著,陳文乾就一陣心悸。他把小手摁在自己的心臟位置,道:“嗯,對,我是在問你。我再問一遍,你聽清楚了:文芳,你等我可好?”
曾文芳不敢應,她是真不敢應啊!她看過許多書,上了高中後,她下意識地找了許多寫軍人的書來看。然後,她就知道了,一個軍人有了牽掛之後,可能會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在執行任務時,會更小心謹慎。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在關係確定的情況之下。
如果隻是戀愛關係,情況會有所不同。因為這種關係的變數太大,會讓人分心,執行任務時會猶豫,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或許一個分神,生命就會消逝。
“不,不!怎麼能讓他分神?即使自己一心等著他回來,可是,他會相信嗎?這麼一個簡單的承諾,足於讓他相信嗎?如果他心裡產生動搖……”
想到這個可怕的後果,曾文芳口裡喃喃出一個字:“不!”
神情恍惚,還帶著害怕恐慌,這是陳文乾沒有見過的曾文芳。
“文芳、文芳,你怎麼了?你看著我!”
她為什麼會害怕?按理她不應該流露出這種神情的。陳文乾疑惑不解,眼睛定定地看著她,想喚回她的神智。
陳文乾緊握著她的小手,急切地喊著她:“芳芳,芳芳,是我,我是文乾,你看著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