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軻用手按了按額頭,痛苦地道:“曾文芳來了,但她說的話都是事實。”
葉彬問:“她說了什麼?”
葉元軻把曾文芳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說了一遍,他也有些奇怪,這些話好像在他腦海裡回想過無數遍一樣,說的時候特彆清晰。
“這些話有些我媽對我說過,有些沒有說過,但大多是媽媽心裡想的。不然,這次家裡給我安排工作的時候,肯定也會給文蘭安排。”
葉彬下意識地反駁:“她的戶口還在農村,怎麼能立刻安排工作?”
葉元軻苦笑道:“爸爸應該很清楚,農轉非對於我們家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沒有責怪誰,因為我自己心裡也想過這樣做。可是,爸,曾文芳說我沒有擔當,說我是渣男!”
“什麼叫渣男?”
這個葉元軻翻了不止一本字典,早就背出來了:“渣,1、提出精華或汁液後剩下的東西;2、碎屑,組詞:渣櫃、油渣兒、豆腐渣、鋼渣、煤渣、蔗渣。沒有‘渣男’一詞,但從‘渣’的含義可以推出其中的意思,應該就是男人中的渣滓。”
“男人中的渣滓?”
葉彬有些驚訝,兒子竟然能把字典裡的解釋背出來,什麼時候查的字典?
那個曾文芳不是剛剛才走嗎?他就查了這個字的意思?
葉彬不止一次聽妻子說過以後怎麼安排兒媳婦,他也沒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如今見兒子一臉痛苦糾結的表情,心裡有些發虛。
“軻兒,你媽也隻是說說而已,你彆放在心上,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就給她安排一份工作吧。以後即使你們離婚,她也有一份保障。”
葉元軻一愣,脫口而出:“我為什麼要離婚?”
葉彬被問得無言以對,是啊?兒子為什麼要離婚?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脫口說出這句話來。或許因為妻子一直在他麵前嘮叨,他理所當然就這麼認為了。如今被兒子這麼一問,自己也覺得有些過了。
林青苗一臉呆怔地看著麵前兩個男人,腦海裡一片空白:這事不是早就說好的嗎?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這天晚上,除了孩子吃了飯,保姆草草吃了幾口,其他人都沒有吃晚飯。葉元軻抱頭坐在沙發上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站起身,回了房間,連衣服也沒脫,就鑽進被窩,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又做了那個夢,夢見那個一身紅衣的美麗新娘,夢見她一臉嫌棄地罵他渣男,走的時候還狠狠地踹了自己一腳。
葉元軻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口裡不住地喃喃:“文芳,文芳!”
葉彬夫妻一夜無話,早上起來,林青苗一通電話打到青山鎮,把正在做早餐的曾文蘭痛罵一頓。
曾文蘭被罵得莫名其妙,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文芳去了葉家,要求葉家人給她安排一份工作。
“媽,文芳還在讀大學,大學畢業生國家會安排工作,應該不會要求咱家幫她安排工作的呀!”
林青苗聽出兒媳婦沒有聽懂她的意思,說明這是曾文芳自作主張,兒媳應該還不知道這事。可是,無論知道不知道,都是兒媳娘家惹出來的煩心事,這氣不向兒媳發,也無處可發。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應該讓你娘家人來我們家鬨。我們家幫你兄弟姐妹安排了工作,以後你親弟弟的工作還要靠我們。
你在我們家吃好穿好,我們葉家哪個地方對不住你?還讓你妹妹過來罵我們,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就說你們曾家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