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芳一臉茫然,心裡又一抽一抽地痛,比在商場的時候還要厲害,她有一個感覺,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緊,有一種窒息感襲來,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站不穩了。
不,這個時候她不能倒下。曾文芳緊握著小拳頭,強裝鎮定,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笑意不減:“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們之間本就沒有承諾,何來對不起一說。”
這下輪到陳文乾愣住了,文芳說的是什麼話?他們之間怎麼會沒有承諾?他們明明說得好好的呀,怎麼沒有承諾?
他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急忙解釋道:“我是說沒有及時來找你,昨晚我有事沒有回宿舍,剛才回去才聽說有人找我。
我去值班室查了,知道你來了,還去酒店那邊找你,前台服務員說你們出來了。我想著這個時間點你應該是來吃飯,剛才在下麵找了你好一會,沒想到這麼巧,你竟然在這裡。”
陳文乾的話說得又快又急,幾乎都不帶喚氣的,就把剛才自己所做的事,還有那句 “對不起”解釋得清清楚楚。
“是啊,真巧!”曾文芳已經回過神來,想起商場所見的一幕,覺得再解釋也枉然。心已經痛得有些麻木,她的神情也恢複了平時的淡然。
鐘力熱情地招呼道:“文芳,我們拚桌吧,你來了京都,我們是東道主,理該我們請客。”
曹昕見這群人竟然認識文芳姐姐,可是,她不願意吃那麼多飯菜呀,便嘟起小嘴道:“我們都差不多吃飽了,不用你們請。”
鐘雨走了過來,聽到曹昕這話,有些氣憤地道:“你有沒有禮貌?你以為我們稀罕請你呀,鄉巴佬!”
鐘力氣得臉色鐵青,嗬斥道:“雨兒!”
陳文乾的臉色也難看得緊,任誰的朋友被人嘲笑鄙視也不會開心。他撇了一眼鐘雨,拉開一張凳子,道:“你們去那邊坐吧,我也是鄉巴佬一個,理應與她們坐在一處。”
曹昕聽到小姑娘的指責,委屈立時掉下了眼淚,指著鐘雨說不出話來。她也是家裡的小公主,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曾文芳很坦然,走去過抱了抱曹昕,安慰道:“鄉巴佬就鄉巴佬唄!我們本來就是來京都見大世麵的。如今我們小昕還小,沒見識不要緊,重要的是以後,等我們多長了見識,以後就會成為明理有見識的人。”
曹昕被曾文芳這一安慰,用小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點點頭道:“嗯,文芳姐姐,我知道了。我們之所以要‘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就是要多長見識,不讓彆人看不起。”
“對,我們小昕真懂事。你再去吃點兒東西,不理無關人等。”
鐘雨聽出了曾文芳話裡的意思,意思就是她,或者是他們都是無關人等?小姑娘氣呼呼的,又想說話,卻被鐘力一把扯住,扯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鐘雨委屈兮兮地:“哥,那人罵我呢,你怎麼不幫著我?”
鐘力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是你罵人才對,你這個脾氣真要改改了。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惹什麼禍事來呢。”
鐘雨生氣地道:“我說錯了嗎?那位小姑娘本來就沒有見識,她叫年輕的服務員阿姨。她們來了這麼高檔的酒店,三個人才點了兩個菜,還隻要了兩個飯。
占著這麼好的位置,卻這樣寒酸,我就看不慣她們這般模樣。沒錢就應該到下麵檔次低些的餐館,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
鐘力恨不得縫上妹妹的嘴,他看向陳文乾,見好友麵無表情,根本沒有看他。
他隻好過來道歉:“文芳,對不起,我妹妹太不懂事了,我在這裡向你們道歉。”
曾文芳在裡看多了這些驕蠻公主,以前還以為隻是作者們太誇張,原來現實生活中確有其人其事。
她淡淡一笑,道:“沒事,我們不會介意。不過說起來,你妹妹也差不多讀高中了吧?我看她的觀察與分析能力都差了些,得好好補補。首先,那位服務員肯定有三十歲了,小昕的媽媽也不過三十多歲,她喊那位服務員阿姨也不為過,應該算準確。”
她撇了鐘雨一眼,又道:“其次,我們點了花旗雞湯,我看了餐牌,這種湯的價位在店裡也算排在中高檔次。其三,小昕讓服務員隻拿兩個飯,並不是我們吃不起飯,飯是餐館最便宜的一種,如果貪便宜,不是應該多拿幾個飯才對嗎?
小昕讓服務員少拿一個飯,隻是擔心吃不完會浪費。我們家就是種田的,‘鋤禾日當午,汗滴和下土’這滋味我們嘗得多了。小昕雖然沒有種過田,但很懂事。
最後,你妹妹從這些細節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我們是鄉巴佬,沒見識,這個推論太牽強。
難道她就沒想想,小孩子來到這條小食街最想吃的是什麼嗎?小昕隻是想留著肚子到下麵吃小吃,是我管著她,讓她一定要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墊墊底,才能去吃零食。
從這件事來看,你妹妹的理科成績應該不太好,作文估計還不錯,想像力豐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