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因為這個，文芳不是那種小氣的人，第一次見她，她穿著破舊的衣服，大大方方地說家裡窮，要掙學費，臉上的坦然讓陳文乾記憶猶新。
那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怎麼有一種無法走進文芳內心的無力感呢？
他不願意猜來猜去，更不願意兩人弄出心結，便直截了當地問：“文芳，你有心事嗎？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及時來找你？”
曾文芳納悶：自己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她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呀！再說，她也不能無理取鬨，他們兩人之間沒有承諾。讀高中時，她還說過，即使陳文乾身邊站了彆人，她也會笑著祝福他們。
隻是，想是一回事，事實擺在麵前時，她才知道做起來有多難。
可是，她不能讓陳文乾察覺到自己的心思，不然，大家也會難堪。想到這裡，她心裡歎息一聲，展顏一笑：“我哪有什麼心事？今天很早就去逛了商場，有點累。”
“你們去了友誼商場？”
曾文芳一愣，這個都能猜到？這也沒什麼好隱瞞，就道：“是的，我們去參觀故宮，小孩子對建築興趣不大，所以就提前出來，去友誼商場逛了一會。”
陳文乾道：“我去那邊買了些禮物，有給父母的，也有給外公外婆表哥他們的，也有給你的。出了商場門口，好像看到你了，追過去，但沒追上。”
曾文芳心裡苦笑，覺得這事太湊巧，沒想到她一時興起來一趟京都，會發生這麼狗血的事情。不過也好，就可以敲醒她，讓她不要再抱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曾文芳不想繼續聊這事，岔開話題，聊起了學校與部隊的事。
在陳文乾眼裡，曾文芳從來都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美。無論她怎樣打扮，他看著都覺得舒服。其他姑娘再美，但他看著不舒服，所以就生不出心動的感覺。
他喜歡曾文芳穿運動服的樣子，覺得這樣的她富有青春朝氣。她幾乎沒有見過曾文芳穿裙子，但在心裡描摹過，覺得文芳穿裙子應該會讓人驚豔，到底會是怎樣的呢？他又覺得形容不出來。
冬天，曾文芳偶爾才會穿上漂亮的大衣，總喜歡穿一件臃腫的棉衣，說這樣暖和。可是，陳文乾也覺得這樣的曾文芳圓嘟嘟的，特彆可愛。
今天的曾文芳，當然也美，簡潔利落，優雅大方，比任何時候都要美上幾分。
但是，陳文乾卻從她的神情裡讀出一種憂鬱，一種滄桑。這對陳文乾來說，是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
並且，他還從文芳的舉手投足中覺察出一種淡淡的疏離感，這讓他生出一種從沒有過的慌亂，有一種事情不受控製的慌亂。見兩位小姑娘躺在一張床上說著悄悄話，他貼近曾文芳，輕聲道：“我們下去散散步吧？”
男人低沉的聲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魅惑。曾文芳微揚著眉頭看著他，有些驚訝他會提出這個要求。去年在南方見過幾次麵，他都沒有提出過這個要求。
不過，想想他隻剩下一天假期，曾文芳有些心動。
陳文乾雙目炯炯，盯著她一眨也不眨，帶著幾分急切道：“就在下麵走走，明天我向老師申請，帶你們進我們學校看看。”
曾文芳心裡生出一絲暖意，點頭應下了。回頭對床上兩個小姑娘道：“雪兒、小昕，你們累了就睡吧。我們出去走走，一會就回來。”
小昕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調皮地道：“好，文芳姐姐、乾哥，你們去吧。不用那麼早回來，我與文雪姐姐有伴。”
曾文雪也道：“你們去吧，我跟小昕很快就睡了。姐，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昕。”
陳文乾對著她們打了個響指，道：“明天帶你們進軍校玩，裡麵有好多穿軍裝的兵哥哥哦！”
“好耶！我最喜歡兵哥哥了！”小姑娘們頓時興奮起來。
曾文芳斜睨了他一眼：“你現在告訴她們，弄得她們都要興奮得睡不著了。再說，如果明天申請批不下來，你怎麼向她們交待？”
陳文乾見曾文芳看他的眼神帶著親昵與嗔怪，心裡高興。他向房間裡的三位姑娘拍著胸脯保證：“能批下來，每個人每學期有兩次申請機會，我還一次都沒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