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羅玉瑩來了我們家,我看她表麵上來找奶奶,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看上你了,想通過奶奶撮合呢。奶奶與爺爺都很喜歡玉瑩,姑姑也喜歡她。”
“隻要我不喜歡,誰喜歡她也沒用。”
“理是這個理,可是,長輩的話有時也不得不聽。唉,我們都知道玉瑩以前就與文芳不對付,不知道是不是讀初中就喜歡你了,看你對文芳好,就看不過眼,經常與文芳作對,說文芳壞話。說起來,文芳因為你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
“這些對文芳來說,都是小事。”
“那什麼才是大事?”
“讓文芳喜歡我,就是大事;不要讓文芳被彆人搶走,就是大事。”
“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阻得了嗎?你以為我真的看得住文芳?那是人家有大誌氣,不想在讀書階段談戀愛。不然,十個文芳都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男生追去了。”
“文芳看不上他們,他們配不上文芳。”
“切,知道了,就你配。對了,怎麼一個上午都找不到你?你去哪了?”
陳文乾輕輕吐出幾個字:“青山中學!”他還有兩個沒說,就是“後山”。沒錯,陳文乾又去了青山中學後山墓地,除了練功,與把與文芳相處的點滴重溫了一遍。
汪誌堅對這個表弟表示很無語,如今還是暑假,老師與學生都離校了,一個人跑青山中學去乾嗎呀。他攤攤手,表示完全不懂。
曾文芳帶著汪媛媛來到菜園子裡時,華嬸子正地裡忙碌,菜地邊上堆了好幾根嫩黃瓜,見兩人過來,笑著打招呼:“文芳,帶朋友來摘菜啊?”
曾文芳揚起笑臉回道:“華嬸子好!是啊,我朋友是城裡人,沒看過我們鄉下人種地插秧,說過來看看。”
自曾文芳考上南方大學後,寨下村的輿論導向就變了。後來,乖巧懂事,人見人愛的曾曉如拋棄了村裡第一個大學生曾文勝,為了錢嫁給一個老男人,刷新了保守的百姓對無恥的認知。
曾文芳那些無憑無據的桃色新聞在寨下村退居二線,再也沒有人隨意拿出來亂嚼舌根了。曾曉如拋棄男女,做了有錢人的小三,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新談資。
雖然顏大娘一再解釋,說曉如與女婿是扯了證的合法夫妻,不是小三。可是,在大家的認知裡,沒錢才會娶不上媳婦。那男人有錢買車,怎麼可能沒錢娶媳婦?肯定是曾曉如貪圖人家的錢財,插足彆人婚姻。
顏大娘急得心肝兒疼,兒媳給她生了個大胖孫子,也沒能讓她心裡好過一些。而曾曉如自從春節在村裡扔下一顆炸彈後,這半年便再無消息。
端午節彆人家的閨女回娘家,曾曉如一分錢、一封信都沒有寄回來。家裡長輩暗暗歎氣,以往有多疼愛她,如今就有多嫌棄她。
可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長輩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有人同情顏大娘一家,也有人早看不慣他們過於嬌慣一個丫頭,會諷刺幾句。而華嬸子抓住了他們家這把柄,每次與顏大娘有了點小磨擦,就借題發揮,找顏大娘大吵一架,想為兒子出氣。
曾文勝知得後,找母親認真嚴肅地談了一次,據說其中一句是這樣說的,“媽,你可知道,你找顏嬸吵一次,你兒子我就被傷一次。你一定要弄得人儘皆知嗎?你想大家都嘲笑你兒子被人拋棄了嗎?你想大家都覺得你兒子我沒用嗎?”
華嬸子語塞,後來,再見到顏大娘,就隻是狠狠地剜一眼,沒再敢找碴。
曾文芳覺得這一世的華嬸子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她的小兒子曾文權考上一個普通大專院校,學土木工程。這個暑假找了一個工地打工,說實踐出真知,要多摸索才能建出更漂亮的房子。
村裡人鬨不明白,說阿慶家是錢多鬨的,建房子還用得著讀大學?村裡的男人有幾個不會砌牆蓋瓦?就是後來時興的鋼筋水泥房,誰不是跟著師傅學幾天就會了?曾文權多聰明啊,怎麼還要讀三年大學才會做這泥水活呢。
曾國慶知曉一點其中道理,但嘴拙,不會分辯;華嬸子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小兒子為啥不做教師,不做醫生,不做國家乾部,偏偏要去做這泥水工。
因為這個,華嬸子沒少被村裡人譏笑。兒子考上大學,本該揚眉吐氣,如今卻因為這個被人嘲諷,讓華嬸子很憋屈,在村裡反而少了些鬨騰。
上一世,曾文權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出外打工了。曾文芳隱約聽彆人說起過,說他在工地上做建築。沒想到這一世,得益於自己的學習方法,考上了大學,仍然要搞建築。
當然,有了知識再搞建築,成就當然不一樣。在21世紀,還有比房地產更熱門更賺錢的行業嗎?回答當然是“沒有”!
曾文芳很看好曾文權,覺得他選了個好專業。不過,她覺得華嬸子不知道這茬更好,免得又得意洋洋,找村裡人吵架。
“文芳啊,嬸子這裡摘了一些黃瓜,你拿去給你朋友吃吧。你奶奶上午才來摘過,剩下的還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