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回到原點(2 / 2)

陳文乾沒有再追過去,他很沮喪,努力這麼久,在京都好不容易攻破了那麼一丟丟防線,卻被母親幾句話打回了原型。不,可能比原來的狀態還要更糟糕。

汪誌堅走過去拍拍表弟的背,他想拍肩來著,但有順手。汪媛媛滿臉疑惑,不知道來的時候高高興興的曾文芳,怎麼來了不到十分鐘,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曾文芳快步走了一段路,不敢回頭,直到路拐了彎,後麵的人再也看不到她。她才鬆了一口氣,放鬆了挺直的脊背,靠在路邊一戶人家後牆上。

關於陳文乾母親不喜歡農村親戚的事,以前隻是聽汪誌堅隨意說說,曾文芳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偶爾想想,也會自我安慰,畢竟自己在讀大學,以後還可以帶著父母到省城或市區住。

如今是親耳聽到陳文乾母親的這些話,她的心如同被刺了一刀,血淋淋的,一陣鈍痛。

陳文乾從同學家帶回了這麼多青菜,按理來說,長輩應該說幾句客氣話。

可是,作為母親的汪依桐不但沒有半絲感激,還連一句客套話也不願意說,反而說菜不值錢,街上隨便就能買到。然後還責備兒子不陪父母親人,去找無謂的外人。

“是啊,自己不就是外人嗎?如果讓汪依桐知道,為了這個外人,她兒子在京都耽擱了幾天。那她應該會會更討厭這個外人吧。”

眼眶裡打轉了好久的淚水,終於大顆、大顆往下掉,砸在泥地上,哧溜鑽進灰塵裡,找不到蹤影了。

曾文芳在牆角站了很久,直到腳下的泥土有些濕潤,臉上的淚痕都乾了,她才用手抹了一把臉,直起身子往前走。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三次流淚。一次是剛醒來那會,抱著失而的母親痛哭了一場;一次是同學離校之時,她想起上一世與同學生離死彆,不由黯然神傷;過來就是這次了,她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會流淚,是覺得之前自己太天真了吧。

明知前路渺茫,怎麼還一腳踩進去呢?明明一直勸自己要守住心,為什麼可還是扛不住他的柔情攻勢呢?重活一世,難道還要栽在婚姻一事上?

不,憑誰也不能再用婚姻拿捏她,憑誰也不能再讓她委屈自己,做一個軟弱小媳婦。

就是陳文乾也不行,即使他是真心實意的,也不能讓她放下自尊,委曲求全去討好他母親。

如果重活一世,還要做一個軟弱可欺的小媳婦,那她的重生有什麼意義?如果真要這樣,她寧願一輩子不嫁。

情敵程子晴的挑釁沒有讓曾文芳放在心上,京都那些顯赫世家對陳文乾的看重,沒有讓曾文芳卻步。可是,陳文乾的母親汪依桐那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卻讓曾文芳本已鬆動柔軟起來的心,豎起了一道堅硬的壁壘。

因為,那是他的母親,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任何人,但不能不在乎他的父母親人。

曾文芳回到家裡時,天已擦黑。曾國生剛從田裡回來,一身臭汗,正在洗澡。王娟英從店裡回來,正在擺碗筷,準備吃晚飯。文峰在廚房裡忙活,文雪在院子裡趕著雞兒回雞舍。

一切都那樣和諧寧靜,讓曾文芳產生了一種錯覺:剛才陳文乾他們並沒有來她家,而她也沒有去汪家老宅。她才剛從京都回來不久,還沒怎麼陪父母說話呢,哪有空去汪家老宅?

當然,這些都是曾文芳的臆想,她特彆後悔一時心軟跟著他們去了汪家老宅。如果不去,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可是,事情沒有發生,不等於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她遲早都要麵對。

罷了,一切順其自然吧,她不會為這樣事情作任何無謂的努力。

“媽?怎麼這麼晚回來,今天生意很好嗎?”

曾文芳小跑著進了飯廳,雙手緊抱住母親的腰,臉靠在母親的肩窩裡蹭了蹭,撒起了嬌。

她是農村孩子,但也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並不比城裡人差多少,彆人不稀罕,她還有父母弟妹稀罕呢。曾文芳空落落的心頓時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原來還覺得冰涼一片,如今也暖和多了。

王娟英拍拍纏在腰上的白胖小手,嗔道:“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撒嬌。”

曾文芳抱著不肯放手,甜甜地道:“媽,不是說孩子長得再大,在父母心裡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嗎?”

王娟英笑眯眯地道:“是啊!無論你們將來賺再多的錢,做再大的官。在父母心裡,你們都是孩子,但,應該是長大了的孩子,哈哈!”

曾國生從衛生間出來,聽到她們母女的對話,也哈哈地笑著。屋子裡的笑聲,讓曾文芳暫時忘了剛才發生的事,她儘情享受家裡的溫馨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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