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芳在東湖碰到了麻煩事,陳文乾在京都也是麻煩纏身。而京都人民醫院這邊,沈琅心裡一直懷疑卻沒有著手調查的事卻有了線索。
沈琅身邊跟著一位女實習生,個子不高,臉圓,眼大,還胖嘟嘟,看著還挺可愛。
這位女孩叫李樂英,J省人,就讀於京都醫學院。
說起來,這孩子確實挺可愛的,熱情開朗、做事也認真,隻是嘴巴太饞,不說閒暇時,就是上班都會忍不住往嘴裡塞東西。
專家級彆的主治醫生帶實習生,這在京都人民醫院還是頭一份,而沈琅帶的又是這樣一朵奇葩,醫院同事忍不住取笑他:“沈醫生,你這是在帶實習生呢,還是帶孩子呢。”
沈琅哭笑不得,兩手一攤,很是無奈。他有什麼辦法,這是父親派下來的任務,據父親說,這是他母親遠房表哥的孩子。當年,這位遠房表叔幫過母親一個大忙。表叔把孫女送過來讓他關照,他能拒絕嗎?
“表叔,聽說您去過南方醫科大學。其實,我當初最想考的是南方的學校。我爺爺和我爸,逼著我填京都的學校,然後還要我在這邊實習。”
逐漸與沈琅熟悉後,工作閒暇之時,李樂英與沈琅聊起這些,語氣帶了些抱怨。
“為什麼想去南方?”
沈琅還以為是這位女孩跟父母鬨著要跟著自己實習呢,敢情人家還不願意?
李樂英嘟起小嘴道:“我高中有好些同學去了南方,就算在那邊打工,工資都比這邊高出不少。南方海三角適逢改革開放,對優秀人才需求量大,像我這般優秀,到了那邊肯定吃香。來到這裡,唉,人才濟濟,我呀,什麼也不是。”
沈琅挑眉,沒想到這孩子還有這想法,不由問:“這幾年,南方確實發展得不錯。很多北方孩子,包括京都這邊,都有不少人去那邊闖蕩,說那邊機會多。不過,你爺爺和你爸為什麼一定要你來京都這邊?”
李樂英鼓起腮幫子,撇嘴道:“我爸啊,每次說起京都,都一臉向往。他可想念以前的事了,40多年前,他還是個小毛孩呢,說遇到了姨婆他們,那時候,姨婆還懷著孩子呢。對了,表叔,姨婆那時懷的是您嗎?”
還沒等沈琅回答,李樂英又懊惱地拍拍腦門,道:“肯定不是表叔您,你才30多歲吧?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沈琅聽了,想起姐姐沈琴,心裡不由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四十多一點,應該是我姐。對了,我媽懷著我姐時,在你們老家嗎?”
李樂英搖頭:“我爺爺說,那時候,我老家也不安穩,他就帶著姨婆和幾位貴人去了南方一個小鄉鎮,好像是叫古山鎮。
後來,姨婆即將臨產的時候,他們擔心姨婆出差錯,打聽到相鄰的川縣有個大夫很厲害,就又想去川縣。結果,姨婆還沒來得及去到川縣,在路上就生下了孩子。”
沈琅聽得有些驚心動魄,原來,姐姐真的在南方出生,有沒有可能就是那會兒弄錯了?
“川縣?那你爸爸有沒有說,他們原本在哪個縣?就是古山鎮是屬於哪個縣的?”
李樂英嘟起小嘴,偏著頭天真地道:“陽光縣呀,古山鎮屬於陽光縣。從我們老家,有一條小道可以直接抵達古山鎮,走路隻需要兩個小時,如今已經開通,可以通車了。我們老家的百姓,很多人都去古山鎮趕集呢。”
“陽光縣?”沈琅隱約記起,曾文芳她們就是在陽光縣,但她們所在的鎮叫青山鎮。古山、青山,或者這是相鄰兩個鎮呢。
“樂英,你去過古山鎮嗎?”
李樂英搖頭:“我沒有去過,我們家很早就遷到省城了。我很少回老家,更彆說去古山鎮了。我爺爺,大伯和我爸他們,每到清明會回去祭祖,但他們應該也沒有空去古山鎮吧。”
沈琅見從李樂英那裡再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決定去一趟J省,找那個老表叔問問情況。姐姐沈琴的血型擺在那裡,他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他腦海裡晃過曾文雪那雙黑亮的鳳眼,心裡五味雜陳。這幾年,他心裡一直藏著這事。想著父親這般疼愛二姐,如果得知二姐不是自家孩子,會不會受不住?想著父親年歲已大,如果接受不了這事帶來的打擊,還不如不去追查。
有時又會想,這事不可能這麼巧,人長得相似本就不奇怪。曾文雪遠在南方,天南地北相隔數千裡呢。
這麼自我安慰著,他便一直忍著沒往下查。但是,如今有了這根線索,如果他還無動於衷,會不會有些冷血?
或者,老天爺把李樂英送到他身邊來,就是為了讓他追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