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呢,大哥哪會晚上來我們家。阿生,我們家是來了遠客呢。你先換雙鞋,咱們進來再說。”
王娟英迎上去,接過他肩上的鋤頭,又給他提了雙拖鞋,嗔道:“你也不看著天色,活也不是一天就能乾完的。明天換你去店裡,我去田裡,沒得累壞了,芳兒又不許我們種田。”
曾國生樂嗬嗬的:“芳兒忙著呢,沒空管我們。自家種的糧食新鮮、好吃,外麵買的,還不知道是不是舊糧。”
沈琅見院子裡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高高壯壯的,約有一米七。再仔細打量,發現這位漢子雖然皮膚黝黑,但五官端正,眉眼間還透出幾份熟悉。
就是與曾文芳也有幾份神似,看情形,這男人就是曾文芳的父親了。
不過,如果不是眉眼間的熟悉感,沈琅斷不會推測出這是曾文芳的父親。因為這個漢子一臉憨厚,與曾文芳的狡黠靈動,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王娟英迎著漢子回了屋內,樂嗬嗬地給他們互相介紹,介紹過後,就叮囑道:“你去洗個澡,換套清爽些的衣服,再陪客人喝茶。我去廚房做飯了。”
等曾國生衝過澡,換了一套衣服下樓時,沈琅看得有些呆怔。
他揉揉眼睛,覺得這下樓的男人,無論是長相還是動作,都無比熟悉,還特彆像他家大哥。
曾國生換了一套長短適中的棉質藍色休閒套裝,短短的頭發有些濕,黝黑的臉被熱水熏得有些紅,顯出一種健康的色澤。
沈琅隻覺得這個世界有些玄幻,這還是剛才那個挽著衣袖,褲腿挽得長短不一,穿著灰黑色舊衣服,身上、臉上都濺著泥點的漢子嗎?這分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吧?最關鍵的,這人看著確實與他家大哥有四五份相似。
或者,他原本就是他二哥?如果說曾文雪長得像他母親是巧合,那眼前這位男人長得像大哥,就不可能還是巧合吧?
沈琅留了個心眼,與曾國生聊了會天後切入正題。
“曾大哥,聽文芳說,你今年四十四歲,看著也才三十多的樣子。說起來也巧,我有個姐姐,今年也是四十四歲,看起來還沒有曾大哥年輕呢。”
曾國生嗬嗬笑,有些靦腆:“哪裡年輕,都老了。我今年快滿四十四了,再過幾個月就要過生日了。”
“哇,這麼巧,我姐姐離生日也不遠了,她農曆的生日5月28日。”
曾國生驚訝地揚起眉頭,道:“那就真正巧了,我也是在那天生日呢。”
沈琅有一種“真相果真如此”的恍然,又有一種特彆不真實的感覺:這真的隻是單純的巧合呢?還是真相就在其中呢?他感覺心臟怦怦地跳得特彆快,都有些難以抑製了。
“曾大哥,這可真巧了,你竟然與我姐在同一天生日。”
“可不是嗎?說起來也是緣分,你們遠在京都,千裡迢迢來到我們這個偏僻的山村,還來了我家,可不就是緣分嗎?”
曾國生很興奮,因為經常看電視,他的官話說得還算不錯,與沈琅交流起來並沒有障礙。李表哥不時也會插上幾句。
曾國生給他們泡了一壺招待貴客用的好茶,沈琅趁他泡茶的當口,去了一趟二樓衛生間,收集了一些頭發。
沈琅想,如果能抽點血,就更好了。可是,抽血的理由呢?這理由可不好找。沈琅想,這事不急,能找到頭發已經大有收獲了。何況,這同年同月同日的巧合,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王娟英很快做好了晚飯,薑片燉雞,青菜腐竹炒木耳,芹菜炒雞下水,還做了一道嫩黃的蒸水蛋。
她給兩位客人各盛了半碗雞汁,再往他們的碗裡加了些開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天沒有煲湯,沈兄弟與李大哥就將就將就了。”
沈琅很不好意思,把湯推給王娟英,說什麼也不肯喝:“大姐辛苦了,這湯給您喝才對。”
王娟英急忙阻止道:“遠來是客,都是自家養的雞,你們嘗嘗看,味道應該不錯。雖然我的手藝沒有芳兒好,但芳兒說了,雞清燉,原汁原味也不錯,還更有營養。”
沈琅這才沒有推辭,喝了一口,果然特彆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