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們姐弟都在外麵工作,不想爸媽這麼辛苦。如果他們都在市區住著,雪兒與文峰就可以直接回東湖,我們一家就能經常團聚了。”
曾老太太用乾枯的手指,指著曾文芳,無比氣憤地道:“你們一家?難道我與你爺爺就不是你們的親人?你們可真是白眼狼,日子好過了,就想不理我們這些老人了。如果他們敢走,我就去鎮府告你們不養老人。”
曾文芳不由翻了個白眼,這老太太,虧得她也能說得出這話。這些年,她家給他們的孝敬還少嗎?
每年一套夏衣、一套冬裝,還有鞋子襪子全都給他們置辦了。
電視機、收音機,哪件貴重物品不是她家買的?怕他們冬天洗頭會著涼,父親給她買了風筒;怕他們夏天熱,文峰還給他們買了風扇。平時買的營養品和糕點零食,就不用說了。
而生活費,估計也隻有她家給了。之前說好每個月兄弟三人都要給老人生活費,但是,去年,村裡人說老太太跟大伯娘吵架,就說起了這事,說大伯、二伯家,根本沒有給過他們生活費。
除了小兒子會給生活費,還有在外麵工作的孫子孫女過年過節也會給些零用錢,而大兒子與二兒子根本就沒有給兩個老人過生活費,平時不向老人要錢都不錯了。
想起這些,曾文芳就覺得曾老太太特卑鄙,父親原本是天之驕子,如今被這老太太換成了農民。這老太太竟然還好意思隻要父親養著他們二老,難道親兒子就不用孝敬老人了?
她不想跟這樣不講理的老太太說理,隻是看向曾昌安,道:“爺爺,有些重大節日我們會回來。每個月的生活費,我們也會按時給你們。如果爺奶能住在我們家,幫忙打理一下房子,那我們還可以額外給你們二老一筆錢。”
曾昌安這些年過得很愜意,身體也硬朗。那年,曾文芳為文蘭丫頭仗義執言,使得文蘭能到縣城生活,還安排了工作,他便對這個孫女改了觀。
所以,他聽到曾文芳這樣說時,搖頭道:“我和你奶會住到你們那裡去,幫你們打理好房子。你不用額外給我們錢,隻給生活費就行了。”
曾老太太氣發抖,拍著桌子大喊:“不行,怎麼能讓他們都住在外麵去?我辛辛苦苦養大阿生,還給他娶回了媳婦,他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他們夫妻得一直呆在寨下村,服侍我們夫妻終老。”
曾昌安沒想到老伴反對得這麼厲害,不由驚訝地道:“你是怎麼回事?孩子到市裡生活礙著你什麼了?家裡還有那麼多人呢,我們又能吃能走的,暫時也不用他們服侍。”
曾老太太語塞,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這些日子,她看到老三家日子越過越紅火,心裡那是羨慕嫉妒恨。
上次,曾國生帶著沈琅來看老宅,聽到沈琅說話的聲音,嚇得她驚慌失措,大病一場。一直到現在,她都誠惶誠恐,擔心以前的事情大白於天下。
如今,曾文芳卻說,他們一家子都要離開青山鎮,難道那個女人是東湖市人,如今找過來了?那派出所的人會不會來抓她?
也正是有著這些思慮,老太太的反應才這麼大。
她抬起頭,見屋子裡的人都盯著她看,不由臉色發白,神情慌張。
曾文芳從她的神情看出,這老太太還真把這事瞞得緊緊的,不但兩個親生兒子不知情,就連老爺子也不知情。也不知道到時候真相大白時,這老太太會怎麼樣。
不過,曾文芳這個時候卻沒心思猜測她的下場,隻是盯著老爺子,問:“爺爺,我兩周後來接我爸媽,批發部的合同剛好到期了,鎮府原本就想收回去,這下正好。”
她不想讓他們知道還有合同還有兩年才會到期,如果真要轉給他們,不要說店裡的家具,就是貨款,也未必拿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