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雲峰山逛了一個上午,下午一點才從山上下來,大家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在回城的路上,程成找了戶農家。
郊區的農家一般都以種菜賣菜為生,因此,家裡青菜瓜果類的東西挺多。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飯,還跟主人買了不少青菜瓜果,才又繼續往城裡去。
曾文芳想起後世人們熱衷的旅遊方式,不由感歎道:“其實,隨著社會的發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出來旅遊,以後,可能會興起 ‘民宿’。也就是像我們剛才那樣,付錢在百姓家吃飯。有些百姓甚至會布置好幾個客房,接待遊客留宿。”
沈美琪驚訝:“不會吧?在農家吃住畢竟沒有住酒店那樣方便。”
曾文芳搖頭:“你不知道,有一種旅遊叫做‘窮遊’,旅遊者家裡經濟不好,又想出來長見識,民宿會是他們的首選。”
“沒錢還要出來旅遊?”沈美琪很難想象窮人的生活,也很難理解曾文芳所說的“窮遊”。
程成雖然家境好,但經常在外麵執行任務,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對曾文芳所說的現象並沒有覺得奇怪。隻是,之前曾文芳對山莊的描述,已經刷新了他的認知。
他發現曾文芳對以後的社會發展趨勢很有研究,並且,他還發現,曾文芳對自己的判斷用的都是肯定的語氣。這種對未來有著十足信心的樣子,讓程成驚訝不已。
這麼一個從小生活在偏僻農村的姑娘,怎麼會懂得這麼多東西呢?她與妹妹、美琪同年,可是為什麼他會有“這位姑娘似乎比他還要穩重成熟”的感覺呢?
隻是因為她是窮人出身,而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嗎?程成坐在後排座上,不時打量一下坐在副駕駛室的曾文芳,疑惑像瘋長的草一樣在心裡蔓延開來。
曾文芳卻沒有意識到程成對她的懷疑,而是很有興趣地跟沈澤銘說起許多後世人們的旅遊方式。像一群“驢友”在網絡上約好,就出去旅遊,這是她上一世特彆羨慕的旅遊方式。
世人都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就會越羨慕。上一世,因為要照顧葉老太太,曾文芳很不自由,不要說去外麵旅遊了,就是去陽光縣城,也要做好足夠的準備。首先要準備好中午葉老太太吃的飯菜,然後是請鄰居幫忙,讓鄰居要不時去葉家看看,中午的時候熱好飯菜端給葉老太太吃。
她覺得這樣很麻煩彆人,一般情況下,她都不會離開青山鎮。因此,當她聽到那些背起一個背包,就出去旅遊的人,才會羨慕得不得了。如今,她也可以這樣做了。就像這次,她不就是一個人拖著一個行李箱,來了京都嗎?
以後,她還要去彆的地方遊玩,最好能到國外去看看。曾文芳在車上描述著那些她上一世看過,卻沒能親自實踐的各種遊玩方式,神情異常興奮。
沈澤銘見她這麼興奮,時而也會附和一下她。但心情不免有些複雜,覺得他這個大堂妹肯定是小時候受了太多的苦,對旅遊這事才會這麼執著。
“文芳,你是回沈園還是?”
沈澤銘把程成夫妻送回程家後,本來想直接回沈園,但知道這個堂妹是個有主意的主,覺得還是問一問會更好。
曾文芳想了想,道:“你送我去騰飛通訊吧,就是陳文乾與戰友開的那家公司。”
“哦?在哪裡?戰友表哥還跟人合夥開有公司?我怎麼不知道?”
曾文芳奇怪地問:“你以為他隻是在京都大學工作?”
沈澤銘點點頭:“是啊,我們都隻知道他在京都大學教書,聽說還進了一個科研團隊。他呀,跟我爸的脾氣差不多,也是個書呆子。”
“嗬嗬,也許吧,你們是不同類型的人,再說,你剛從國外回來,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奇怪。”
曾文芳想了想,覺得沈澤銘不知道也不奇怪,大城市不比小縣城或鄉鎮,親戚之間除了年節,平時沒有什麼大事,幾乎不見麵。
沈澤銘有些尷尬:“這個,文芳,我今年暑假剛回國。然後又忙著適應新工作,跟以前的親戚朋友很少見麵。回來之後,我跟表哥也隻見過兩三麵。”
“嗯,我明白,在大城市生活,如果沒有業務往來,大多數親戚都是在年節或紅白事時,才能見到。你跟戰友學的專業不同,朋友圈也不一樣,少見麵也不奇怪。”
沈澤銘沒有再順著這個話題說,而是問了騰飛通訊的地點,然後把曾文芳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