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文乾那邊,與自家媳婦一起把老叔公送回家後,就去了幾家叔伯那兒找爺爺。村裡人說,他爺爺中午的時候確實在某某那裡喝酒,隻是,大約四點鐘的時候就走了,到底去了哪裡,大家也不清楚。
“喝酒的時候,你爺爺說過要去不遠處的明星村找那個殺豬鐵,阿乾可以去找找看。”
有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想了半晌,才想出這麼點事來。陳文乾向村裡眾人道了謝,拉著文芳到老家屋子外麵看了一會,告訴她:“以前年節的時候,我們是回這裡的。後來,小叔在鎮上買了地皮建房子,才住到了鎮上。”
曾文芳看了看那兩排房子,一排是泥磚瓦房,應該是婆婆剛嫁進陳家時住的房子。而對麵一排是足有三層的鋼筋水泥樓房,屋子前麵是寬敞的走廊,二樓三樓的走廊建成了陽台模樣。與這個年代大家建的房子差不多。
曾文芳心知,這房子應該就是婆婆辛苦賺錢建起來的了。那個時候,建幾間鋼筋水泥房可不容易,何況,這一排每層足有四五間,三層的話,那加起來就十多間了。
“爸爸工資不高,這房子幾乎全靠媽媽利用下班時間,幫人接生賺的外快建起來的。不過,也不是一下子建成的,開始隻建了一層,廚房也在老房子裡。後來,又建了第二層,第三層的房子,是小叔出來工作時才建好的。”
“那也不容易了,除了建房子,媽媽還得供你與小叔讀書,又不時要補貼爺爺奶奶。”
“是啊,媽媽不容易,不過,爺爺奶奶卻從來看不到媽媽的好,總覺得那是媽媽應當應分的。所以,媽媽才會心寒,再加上我從小在青山鎮長大,對柳鎮這邊的感情自然比不上與外公外婆舅舅他們的感情。”
“孩子當然是誰疼自己就跟誰親呀。我姐弟三人都在寨下村長大,可是,心也在舅舅那邊。我們家孩子小,可是大伯、二伯兩家不但沒有照顧我們,還一直占我們家的便宜。
爺奶更是偏心,分家的時候,分給我們家的東西明顯比大伯二伯少。奶奶說我爸媽結婚的時候,大伯二伯幫了忙,分家自然要少分一些。
兩位老人燒的柴火,從來都隻在我們家拿。我們家殺了豬,鐵定是要上繳幾十元給奶奶的。可是,大伯與二伯他們殺了豬,卻從來沒有上繳過一元錢。
還有小姑,每次回來都要到我家來要東西,我媽不給,她就鬨,鬨到我奶奶出麵,好像不把我家裡一丁點好東西拿走就心有不甘。唉,我也是上了青山中學,才看出曾家老小的嘴臉,心腸也逐漸硬起來。不然,即使後來我們家賺了錢,這錢也不知道是誰的呢。
外公外婆與舅舅他們就不同了。他們雖然也窮,可是,每次上街,都挑一擔柴草來我家。有時,也會帶一些雞蛋、紅薯、玉米之類的食物給我們。
我與弟弟賣冰棍的箱子,還是我小舅給我做的呢。當時,我隻想讓他做一個試試,可是,小舅親自到冰棍廠打聽,做出了最好看最實用的箱子,還一下子就給我們做了兩個。”
知道曾文芳以前過過苦日子,卻不知道具體怎麼苦法,如今聽了,陳文乾也不由暗暗感慨:當時,自己去買她的文具,不就是覺得這姑娘可憐又倔強嗎?
他想,難道他與這位姑娘的緣分,就是從買文具開始的嗎?其實,他哪裡知道,他們的緣分比他知道的還要早,還得從上一世他曾經關心過曾文芳算起。
兩人在陳家村轉了一圈,才又開了車去了一趟明星村。這邊的人卻說陳老爺子根本沒來村裡,沒辦法,兩人隻好回了鎮上家裡。
老太太見兩人沒接到老爺子回來,臉色有些不好看:“阿乾,你們真的去找了你爺爺嗎?你這孩子從小就跟你爺爺不親,不會是送了你老叔公就直接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