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夢外(2)
“鈴鈴…”
本就心虛的葉元軻被一陣鈴聲嚇得一跳,驚醒之後,才意識到是自己身上的手機在響。那是他小姑給他買的手機,貴得很,上萬元呢。
“喂,阿軻,你在哪裡?”
“我,我在…”
葉元軻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輕咳一聲,才覺得這個地方不好說,便反問道:“怎麼了,文蘭?”
電話那邊傳來曾文蘭溫柔的聲音:“我從寨下村回到家裡了,可是,家裡人不知道你去哪裡了。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我們等會不是要回縣城嗎?你回來吃飯嗎?”
葉元軻語氣倦怠地道:“嗯,你收拾好,吃過中飯後就回縣城。幾點了?如果做好飯了,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我立刻回去。”
葉元軻掛斷了電話,想起曾家剛剛發生的事,這夢
裡夢外的,都不知道哪些是現實哪些是夢了。
或者,這一切真的曾經發生過?
如果沒有,為什麼他總是會夢到這些?如果曾經發生?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葉元軻呆坐在青石板上,神思恍惚,不由又想起好幾年前曾經夢過的那個洞房花燭夜。那個踹他、怒罵他“渣男”、穿著紅色嫁衣的漂亮女人,如今想來,那個女人分明就是曾文芳,那個他夢裡曾經娶進門的前妻曾文芳。
“唉,到底怎麼回事呢?”葉元軻從青石板上站起來,有些兒暈頭轉向,差點兒沒站穩。
從青山中學回來,他走到自家門前,打量著這棟樓,腳步有些遲疑。還是這棟樓,但比起夢裡的那棟樓新了不少。是啊,夢裡的他,已經差不多五十歲了,兒女都工作了。
他進了門,發現房子裡的擺設與夢裡的也差不多。好像沙發的款式不太一樣,但房間的布局是一模一樣的。
他好像聽不到餐廳裡大家喊他吃飯的聲音,飛奔上了二樓,他進了二樓臥室。那張床床頭雕刻著龍鳳,竟然與夢裡躺著那具屍體的床頭一模一樣。
隻是,如今,這裡隻有一股清新的香味,沒有屍體的臭味,沒有嚇人的模糊麵容,更沒有那個俊美而又冷酷的男人。可是,為什麼他好像能感覺那個男人冷冷地掃過來的視線?為什麼他好像能看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進來了?他們戴著白手套,抬著一副精致的紅木棺材?
他感覺到背後、前麵都是人,他身邊好像真的有一個女人,是誰?
“啊?你彆過來!”
葉元軻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胡亂地揮舞著:“啊,彆過來,不關我的事,你彆過來!不關我的事!”
“阿軻,你怎麼了?”門外的曾文蘭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攙扶起他。接觸到曾文蘭溫熱柔軟的手,葉元軻才回過神來:這不是夢,這是現實。
這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床還是那張床。可是,這裡的被子、枕頭,還有房間裡的人,卻都不是夢裡的那些。
“阿軻,你怎麼了?怎麼嚇成這樣?”
曾文蘭抱著他的頭,安撫地撫摸著他,喃喃地道:“彆怕,彆怕,你是做了什麼夢嗎?這一切都好好的呢。”
夢?是啊,這是夢,葉元軻又多了幾分清醒。他夢裡的妻子不是文蘭,而是文芳。幸虧,幸虧他沒有娶曾文芳,那個夢多可怕啊。
葉元軻不敢坐在那張床上,而是拉著曾文蘭出了房間,坐在外麵的小廳裡。
“文蘭,曾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三叔一家真的去京都了?”
曾文蘭隻要一想起奶奶做的事,就愧疚不已。想起回來之前,她與文波兩人把三叔家的那套房子重新打掃了一遍,把二樓的小沙發搬到一樓,重新給爺爺布置好了一樓的大廳。
可是,人都走了,布置得再溫馨,那個家都已經變得空蕩蕩,失了溫度。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今天,她從爺爺那裡得知了一件事。這對她來說,算得上是好事。
她拉著葉元軻的手,有些慶幸地道:“阿軻,你知道嗎?文芳要嫁給汪爺爺家的外孫了。爺爺說,即使文芳去了京都,以後,也還會回來看汪爺爺他們。所以,我還是有機會再見到文芳的。”
葉元軻驚訝地問:“什麼?你說誰的外孫?”
曾文蘭興奮地道:“汪神醫的外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