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曾文芳母女回來之前,徐芳回到京都打聽王娟英的事情,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人家哪裡是那些沒有見過世麵,隻會家長裡短的農村婦女?人家竟然是“京都文依護膚品公司的副總”,不僅管理著公司,還管理著公司名下的多家美容院。
徐芳不由有些咂舌,她帶著二嫂一起去美容院做護理,順便向美容師打聽王娟英,眾人無不對王娟英讚不絕口。
自然,也不能隻向美容師了解,去的次數多了,遇見認識的去那裡做護理的貴婦也多了,聽她們談起王娟英,都說此人舉止優雅,處事乾練,有職業女性的風度,也有良家婦女的美德。
徐芳妯娌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對這樁親事再無異議。後來,兩家家長正式見麵,徐芳也去了。第一次見到王娟英,才知道果然如眾人所說。
曾文芳長得漂亮,外貌與王娟英有六成相似。但曾文芳的氣質自然比起母親來更加大氣張揚。王娟英卻更有南方女子成熟溫婉的韻致,那天家長相見,如果畫師想找兩位美女入畫。曾文雪自然是北方佳人的首選,而王娟英無疑是南方佳人入畫的首選。
還有,王娟英母女三人都是典型的“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現代婦女。
人家母女三個,留下兩人陪客,輪流進廚房做菜,端出來的菜無不是色香味俱全,堪比起五星級酒店大廚所做。徐芳妯娌竟然有擔心謝丹丹沒有下過廚,不會做菜,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文芳母女的眼了。
所求不同,對人的要求也不一樣。曾文芳要的是能擔得起當家主母重擔的大氣女子,對謝丹丹自然不會有“能入廚房”的苛求。
再說,謝丹丹很符合曾文芳心目中沈家主婦的人選。家世是一方麵,外貌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人品。
謝家人觀察王娟英,曾文芳何嘗不會觀察謝丹丹的一言一行?如果她從謝丹丹眼裡發現一絲對自家父母的不屑,那麼,這樁親事即使再合適,那也會因為這麼點瑕疵而成不了。因為,那才是在曾文芳姐弟心裡最難以忍受的。
曾文芳一再叮囑父母,與謝丹丹相處,平時自己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能裝著,更不能端著。因為,人能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兒媳婦娶回來,是要與他們一起生活的,他們不能總端著生活,一點兒也不暴露自己的短板。
先讓謝丹丹知道,家裡的公公婆婆就是這樣的人,你能接受,那才好入門,如果不能接受,那就趁早分手。不然
,痛苦的是雙方,是兩家人而不是兩個人。如果謝丹丹實在不能接受,那他們就再找一個能接受的姑娘,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也虧得謝丹丹從小跟著小姑去福利院,見多了窮人的生活方式。即使曾國生夫妻會有一些從農村帶來的不良習慣,她也能看得過眼,與他們相處,並無流露出一絲不習慣。
其實,這幾年,曾國生夫妻經過沈老爺子、曾文芳的精心打磨,已經今非昔比。無論是外貌還是言談舉止,都與從小在京都長大的大家公子與貴婦無異。偶爾的一些習慣,愛屋及烏,謝丹丹隻要喜歡曾文峰,那便完全可以容忍,不能接受的話,隻能說明不夠愛。
“伯母,我覺得洗碗布與抹桌子的布要分開,還有,切生肉與熟肉的刀與砧板要分開,因為…”
當然,謝丹丹在有些方麵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比如她發現王娟英用同一塊布洗碗與抹桌子,比如她發現切生肉與熟肉時,王娟英用同一把刀與同一塊砧板。謝丹丹想,如果她把這裡當成家,也不能一味地遷就,她也有自己的處事原則與生活習慣。
王娟英與曾文芳回來之後,謝丹丹每有空閒,都會來沈宅。她想融入沈家的生活圈子,也想觀察自己能不能接受
曾文峰的親人。而沈家人也正有此意,兩家人心照不宣。
直到夏天,兩家的親事才真正上了議事日程,沈澤銘的婚禮定在了年底,而曾文峰與謝丹丹的則定在第二年秋冬。在這之前,沈家與謝家兩邊的親人聚一起吃了一餐飯,交換了禮物,舉行了簡單的訂婚儀式。
有了這一層儀式,謝丹丹與曾文峰等人相處,已儼然一家人。除了沒有喊曾國生“爸爸”、王娟英“媽媽”,其他人的稱呼則都跟著曾文峰一起喊了。比如,謝丹丹親熱地喊曾文芳“姐”,喊曾文雪“雪兒”,喊沈琅“小叔”,喊沈澤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