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要搞這種絕頂聰明人還是得靠天然係笨蛋,它想著。

隨後,係統不禁開始在心中真情實感的祈願自家宿主能夠再抽到幾個這種類型,指望著有個人能治治賈詡這個大禍害。

至於為什麼說是“有個人”,現在的趙括不就已經是在這個範疇了嗎?那自然是因為……它覺得讓賈詡不開心的趙括已經被盯上了。

而趙括在聽到賈詡的這句應答之後,又和自己的小主君打了聲招呼,便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而在腳步剛剛一隻腳邁過門檻的時候,少年的步子倏地頓了一下,剛好看到他的身形僵了下的這一幕,於是坐在桌邊的嬴月不禁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趙括搖了搖頭。

就是……他忽然之間想起了,自己昨天想過的關於北地郡的事情,就算他不聽,白起也一定要聽這件事。

結果現在真的是白起能聽,可他聽不到了。

事已至此,少年不由得在心中感歎了一聲自己這是什麼運氣,然後便就去找幾個男童,帶他們上馬車,送幾個小蘿卜頭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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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趙括的運氣可能是真的有點問題。

就在他那邊才剛剛讓幾個男童上了馬車的時候,沈姓姑娘已然是已經起床,來到了嬴月他們這邊。

她連飯都沒顧得吃,一看到幾個人便開始繼續的說著昨天未說完的東西。

“雍州邊境一帶,此前胡人一共有三個大部族,分彆是羯族,羌族和鮮卑族,除了羌族之外,其他兩個部落都是會食人的,隻不過是一般在草原大篝火時才會這樣,且這三個部落也是相對在草原深處,和中原有著一段距離。

而和黑風寨那夥賊人共謀的則是近些年新崛起的一支,名為突厥族,部落建立在與中原不遠的位置,凶神惡煞,殘暴不已。因為在中原之地劫掠所以迅速的發展壯大的自身,在草原站穩腳跟。”

她聲音緩緩地說著,偶爾說到一些憤恨之處,情緒會變得激烈許多,但也能夠調整的很快。

而嬴月白起賈詡三人則是安靜的聽著,少女時不時的會顫動著鴉羽般密集的睫毛,白起從始至終都在麵無表情磨著刀,而賈詡則真的就是神色從始至終平板無波,毫無變化。

隨後,講完了邊境之外的胡人分布後,姑娘開始說北地郡內部的兵力情況和人口數目。

“因為北地郡是極西之地,近些年情況又是這般的境地,所以……一些有條件的人早就在當初山賊和胡人初犯之際便搬離了這邊。如今的北地郡,百姓約有萬戶,而兵力則是不足五千,其中又有半數以上之兵士沒有武器和甲胄……”

說到這裡,沈姓姑娘的聲音,不由得頓了頓,悄悄分出目光去瞥嬴月臉上的神色,然而卻注定要讓她失望,在少女那張美貌的過分的臉上,她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

當然,實際上則是因為由於嬴月對於她所說的這個數據,心中根本就毫無概念。

但是先前白起又跟她說過,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要對外露怯,所以小姑娘隻能夠擺出一張看似是麵無表情,實際上很是蒙圈的麵色。

見聽她講出事情時情緒波動最大的嬴月都毫無反應,沈姓姑娘自然更無法從白起和賈詡那裡觀察出什麼,於是她隻得繼續往下說,把自己能夠想到的事物繼續全部告訴他們。

然後在說完這一切之後,姑娘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隨後以小心翼翼的語氣對嬴月問道:“恕我冒昧,但,敢問姑娘此行到雍州手下所帶兵力是多少?”

雖然嬴月的身邊沒有跟著幾個人,但是在姑娘的心中,美貌的少女自然是帶了一批戰鬥力強盛的私人部曲的。

“嗯?”聽到這個問題,沒有被叮囑過不能夠說這件事,而且一開始也沒有打算隱瞞這件是的嬴月略微想了一下,然後她那溫柔的聲音飄飄的回了姑娘一句,“大概是……隻有兩名?”不過單位是將軍。

沈姓姑娘:???

等等,這好像和她想象之中的豪強大小姐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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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從白天在嬴月那裡聽到她的手下隻有兩人之後,沈姓姑娘整個人就一直呈現出一種恍恍惚惚狀態。

一開始她還忽然之間覺得自己被拐上了一個賊船,有些受到欺騙的感覺——區區兩人你們想要去奪得一個郡,這難道不是天方夜譚嗎?

但是等到冷靜下來之後,再仔細一想,似乎……也並非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她想了一下記憶中的數據,黑風寨的山賊約莫有五六百人。

若是如同嬴月所說,他們隻有兩人,以一二人敵五六百,奪下一個山寨。那麼好像也未嘗不可以去嘗試奪下一個郡,畢竟,這山寨中的那五六百人是實打實的殺人見血,極惡之徒,而北地郡的兵士呢?這幾年被壓著打的士氣低迷,兵力疲弱。而且很多人都是沒有見過血的。

何況,他們要去奪得北地郡也不是去為了殺兵士,而是從郡守那裡奪權。

所以,其實她還是可以抱有一些她那無能的父親的退下,和北地不再遭受胡人迫害期待的吧?

雖然這一切聽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但就是莫名的,她現在覺得這未嘗不可以一試。

反正……若不是他們,她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而北地郡這些年以來也已經……又還有什麼需要再顧及的呢?

回到房間中獨處的沈姓姑娘在心中如是的想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是不是……好像有什麼東西忘記和他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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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一早起來的時候就沒顧得上吃東西,而是直接開始說正事,所以直到未時的時候,沈姓姑娘就不由得有些挨不住了,於是有些羞澀的和嬴月提了一下。

聽到她說起吃飯,美貌的少女這才想起來如今已經過了飯點,是以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而姑娘則是搖了搖頭,在嬴月問她是繼續吃乾糧,還是想吃點熱食的時候,姑娘想了想,表示道,若有米糧的話,她可以自己做,不勞煩嬴月動手。

——她哪裡敢勞煩嬴月去動手啊?她可是這裡幾個人中位置最高的,而剩下的倆人……白起一身的凜冽氣場,她連看都不敢多看對方一眼,更彆說讓人家去給她做飯。

至於另一位,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彆的。但終歸都是嬴月的人,她不好麻煩他們。

隨後,在做飯的時候,姑娘順便幫三人也一並做了一份。左右鍋都開了,做一份和做四份又有什麼區彆呢?

而此時的另一邊,去及隴西郡送幾個小蘿卜頭回家的趙括,則是剛剛送完最後一個孩子到家,正準備往邊春山趕回去。

隻不過情況並不太順利,倒不是彆的原因,而是在他才剛剛出了及隴西郡不久後,因為軋到了一塊小石頭,所以馬車的輪子壞了。

不過所幸這馬車之中,如今也沒有放什麼財物,就是在早上出來時帶了些乾糧,而車本身也並不重要,因此倒是並不難搞。

抬頭看了看天色,算計了一下時間,趙括乾脆就直接坐上壞掉的馬車,啃著乾糧,準備吃完飯再騎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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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申時的時候,沈姓姑娘終於想起來自己把什麼事情給忘記了。

那是每個月的最近幾日,都是原本這些黑風寨山賊的活動禍害擄走各郡百姓的時間。所以換而言之也就是,邊境之外,突厥人吃人的時間也是這兩天。

於是,想起來這件事情的沈姓姑娘趕忙去和嬴月說這件事,隻不過她似乎是剛巧說晚了一步。

因為就在她剛剛才和嬴月白起與賈詡三人說完這件事的不久之後,山寨之中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是胡人。是突厥那一脈。

原本,按理來說,胡人是不應該這麼輕而易舉的就上了被他們占據的山寨的。但是,由於在他們占據了山寨這幾天之後,並沒有做些彆的防禦措施。

第一天奪完寨子的時候天色已晚,一行三人直接休息。

而第二天白起去搞了地形圖,本是打算依據地理為做一些防備措施做準備,然而,中間嬴月和趙括以及新抽卡出來的賈詡這邊,忽然之間發現了庫房之中的密室藏人這一檔子事。

之後地形圖還沒做多少的白起被找回,之後他們從這沈姓的姑娘這裡聽來了北地郡這樣的一個機緣。再往後,便就是今天了。

是以山寨之中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做哪怕一點點的任何防禦措施,而這也是為什麼昨晚白起和趙括要住嬴月臨近房間的原因,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突然發生什麼情況好保護小姑娘。

所以現在山寨之中突然出現了胡人,倒也並不全是意外之中的事。

而且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胡人這種東西,不就是送上門來的經驗條嗎?

來的大概有十多個胡人,個個佩戴著武器,端的是一副凶神惡煞之向,其中領頭的那位,也不知道是該說他是幸運好還是倒黴好,屋中的四個人中,兩個姑娘,一個文士,他偏偏是一眼看到了白起,然後對他斥責問話。

“約定的日子是昨天不記得了?這批兩腳羊的貨呢?”男人目光凶狠,惡狠狠道:“怎麼著,現在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不用依靠我們了?”

“話說你誰啊?臉這麼生,新來的?你們大當家呢?讓他滾出來和我說話。”

說著,他四周掃視了一圈,忽然眼睛看到了一旁安靜坐在那裡的嬴月,頓時一下子目光就移不開了。同時眼神也是變了變,淫邪的目光望著美貌的少女,“哎呦,這是哪裡來的小美人兒啊?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呢。”

這種令人不適的眼神,一下子就讓小姑娘想起了當初被替嫁,在王府被那睿王用那種眼神看著的不好回憶。嬴月心下便升起一股厭惡之感。

而後那胡人又看到沈姓姑娘,他歪了歪嘴,露出一口令人發嘔的黃牙,“這個也不錯啊,滋味一定不錯。”隨後他重新轉回頭看白起,再次訓話道:

“不知道你們大當家跑哪兒去了,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看他那張死臉,但既然你是新來的這黑風寨的,看著也不懂規矩,那今天爺爺我就來教教你。”說著,他將手裡的武器扛在肩上,“有好看的女人,必須要先送上我們這邊,等我們挑剩下了,才能輪到你們享用。細皮嫩肉的小羊也是要先給我們挑選。是不是啊,兄弟們?”

“是!”他身後的那那群胡人頓時大聲回道。

隨後那領頭的又重新看向白起,“所以——聽懂了嗎?聽懂了就趕緊給老子把這兩個女人讓出來!不然的話老子砍了你!”

而回應他這個問題的,是麵色冷峻的英毅青年抬了抬手,拔出磨了一早上的長刀,銀光反射,而後,血濺三尺。

幾乎隻是瞬息之間,十幾個胡人全部脖間都有一道深深的紅痕。

若非是擔心嚇到嬴月,白起會直接將所有人的頭顱斬首下來,而不是采取這麼溫和的割喉。

白起原本還想這幾個胡人口中能說出點什麼有用信息,才沒第一時間動手。卻說的都是廢話,平白無端的汙了小姑娘的耳朵。

“啊……”這忽然之間發生的變數,不由得讓沈姓姑娘驚了一下,在反射性叫了第一聲後,立刻趕忙捂住嘴。

而嬴月由於前一次已經是見過一身浴血的白起,所以心裡有所建設,對於今日此景倒是還接受良好。

——何況,殘我中原同胞的外族,本就……死不足惜。她不該怕,也不能怕。

如是想著,借著沈姓姑娘慌亂的這個時間,想轉移一下注意力的贏月悄悄的調出了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1.0的任務麵板,準備看上一眼任務進度。

而與此同時,隨著小姑娘打開任務麵板的一瞬間,她的耳邊也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

【恭喜戶宿主獲得一發抽卡機會,請問是否要現在進行抽卡?】

但顯然此時此刻並不是適合抽卡的時間,最起碼沈姓的姑娘還在這裡,萬一若是剛好抽中的人物卡,給她表演了一個大變活人,這種事可怎麼解釋?

所以嬴月暫且拒絕了係統的這一詢問,而後將目光轉向沈姓姑娘身上,走到桌邊替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又關切的問了兩句,詢問著她現在的感受是否還好。

隨後確定她沒有受到什麼刺激後,又將她送回房間。讓她稍作休息,平複一下心情。

因為嬴月是完完全全能夠理解她此時的這種感受的。

而後,在身邊跟著白起一同把姑娘送回去之後,嬴月和白起兩人重新回到那件由剛剛胡人精確找到的,從而可以確定這真的是山寨原本那夥賊人的開會的房間。

美貌的少女先後看了看白起趙括賈詡三人,小姑娘有些不確定的對他們問了一句:“要抽嗎?”

賈詡一副老神在在模樣,真實演繹一位隻會說廢話的無能形象,“主公想抽卡的話便抽吧。”

其實像他們這樣現在的狀況,再來一位武將會比較好,縱然白起的個人武力值已是足夠高,但是武力鎮壓這種東西,總是越多越好的。唯有拳頭足夠大,伸的足夠遠,才能建立自己的秩序。

雖然說以係統卡池著單抽出人物卡的概率來講,好像並不是什麼容易事,但是想想小丫頭的運氣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嘗試一下。

白起言簡意賅:“那就抽。”

而趙括,在嬴月這句話音落下之後,少年則是也不管這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保底的單抽,直接開始在口中念叨著,“抽個文臣,抽個文臣,”說到最後他直接將雙手合十,看起來頗有幾分誠摯祈願的味道。

忙於玄學做法的少年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宛如念著什麼神秘咒語般嘀咕著“抽個文臣”的時候,他的“小弟”賈詡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帶著些高深莫測。

而白起略微有所察覺,隻不過在側目望向身側的文弱男子後賈詡的眼神已經重歸平常。

不過漂亮的少女對於這一切都尚且不知道,還在看著“沒出息”許願的少年一臉無奈,隻得安慰道了一句,“好了啦。”又提前幫他打好預防針,避免期望過大而失望,“畢竟不一定出人物卡,你彆期待過高呀。”

然後,在少年念念的祈願聲中,嬴月打開係統的抽卡頁麵,抬手,按下那代表單抽的抽卡鍵。之後,光屏閃動,直至停下,係統通知的電子音在耳畔響起。

【叮!恭喜宿主抽中SSR卡:漢武雙璧霍去病!】

係統想,它現在是真的可以確定,它的宿主是真的是一個歐皇。

且還是世上罕有的、血統最為純淨的歐皇。

雖然說,這個歐皇大抵可能是有些不太識貨……

因為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嘴速大於腦速的趙括完全就是有些條件反射的說了一句:“霍去病,這是一位醫者嗎?”

“這個名字,聽著就像是個充滿了慈悲與愛心的醫學世家起出來的,許下了美好的祈願的名字。”說著,他點點頭,讚歎道:“去病,好一個目標雄偉光大的名字。”

然後,聽著趙括的這番話,它的歐皇宿主直接被他給帶偏。

隻見漂亮的少女點了點頭,“好像有點道理誒。”

“對吧對吧?”

聽著趙括的聲音,係統覺得自己的心……哦不,芯片已經死了。就聽著這麼一個名字,就直接把它給解讀出花來。字麵解讀這麼厲害,趙括你怎麼不去做現代理解呢?

而同樣和係統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賈詡。

這一刻,賈詡真實的感受到,自己這個從東漢末年活到三國初期的人士,和他的兩個戰國人士同僚之間,是真的是隔著一道深深地,無法跨越過去的時代鴻溝。

作者有話要說:  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