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係統的這一詢問, 嬴月一如以往更多時候一樣的選擇了在心中默念一句否,暫時將新任務放在一邊。

雖然說她如今已經是逐漸地練就出了可以當著不清楚係統存在的人的麵,在調整一下光屏出現的高度位置後、麵不改色的去看係統麵板, 但是眼下委實是沒有必要這樣做, 而比起這一點,她也的確是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她得把這些被趙括和呂布捉回來的胡人戰俘——同時也是他們北地郡未來做各種重工、毫不需要憐惜的奴隸給安排好。

於是,這一天,在繼趙括和呂布攜著他們帶領的、被假消息引誘到城外進行甕中捉鱉的那一隊兵士押送的那些抓來的第一批胡人戰俘在城中遊街了一圈, 讓百姓們觀賞,乃至可以丟擲東西出氣泄憤的事之後,北地郡閒置已久、無人居住的牢房迎來了一批要在此安家的新居民。

甚至是本著廢物再利用原則, 在把那一長串隊伍的胡人俘虜下餃子一樣的搡進牢房之後, 趙括還讓人帶了幾把掃把拿過去給那些突厥人,讓他們把牢房給打掃一下。

由於北地郡大牢空置的時間有點長的緣故,裡麵有些落灰, 在進去關人的時候,少年感覺這個環境有些讓他不太舒服。

至於說要是這些突厥人不願意乾怎麼辦?那也沒什麼影響。

反正要在這滿是灰塵的屋子中長期居住的人又不是他,把這些突厥人給嗆出點什麼病來、直接就過去了轉化成他家小主君的抽卡次數,那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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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趙括和呂布兩個武將一個比一個凶的吆喝著這些突厥人的時候, 嬴月和賈詡那邊,美貌的少女和青衫的文士的身前站了一排獄卒打扮的男人, 神色恭敬的等待著兩人的吩咐交代。

小姑娘略微思索了一下, 而後對站在打頭位置的獄卒長囑咐道:“除開將他們看守好之外,頭三天之中,暫且不必搭理這些胡人,飯和水都不必給。先磨一磨他們的氣性,讓他們認清一些自己的處境。”

嬴月先前有和蔡琰確認過, 三天不水不食,這對於一個身體強壯的成年人來說,是完全能夠承受得了的事情。

甚至以這些突厥人的身體情況來看,將這三日禁食給再翻個一倍的時間也不在話下,反正大多數死不了。隻不過畢竟是要讓他們乾活的,三天的立威時間已經足以,若是餓的太久了,到時候還得多留兩天來讓他們緩和恢複,反而是得不償失。

聽到嬴月這麼說,獄卒長連忙應聲,而後又忍不住道:“郡守大人……我們可以打這些胡人嗎?”

聽到這樣的問題,嬴月心中倒是並不覺得怎麼意外,即便是她這個才來了北地郡不久的人,在聽曉了這些胡人所作所為的那些事跡之後都難免覺得怒火中燒。她尚且如此,那這些連續數年都受到突厥人禍害的北地郡百姓呢?

所以對此,美貌的少女則是回了一句,“不要太過分就可以。”

而至於這個不過分的範疇界限在哪裡,那就見仁見智了,反正……去做粗活重活的奴隸嘛,隻要有手有腳,身體差不多齊全就可以了。

隨後她想了一下,又補充一句,“不過還是儘量避免和他們肢體接觸,萬事以保護好自己為先。”

“是!”聽到這一句,一排人激動的齊聲應著,整齊道:“郡守大人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看守好這些突厥人,絕不會讓他們有任何的逃跑機會!”

聽此,嬴月唇角抿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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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賈詡、趙括與呂布三人一同回郡守府的路上,忽然之間,小姑娘冷不丁的對趙括和呂布問了一句,“趙括,奉先,你們有沒有受傷?”

雖然嬴月心中知道他們的武藝都很好,而且城外也是事先的做好了準備,設下了埋伏,理論上來講他們應該都沒有事。

但是這到底也算是屬於大混戰而非一對一對比試,突厥人的手中也都是有著武器,於混亂之中會不會不小心傷到哪裡,這種事誰都說不清楚。

所以嬴月還是有些擔心,他們兩個會不會有哪裡擦到傷到——嚴重的肯定是不會有,這種肉眼可見的根本就沒法隱瞞,但是細小的傷口可就說不太準了,尤其是趙括還是死鴨子嘴硬的性格,而呂布……哦,呂布也是個驕傲的,一點點小傷在他的眼中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東西。

思及此,嬴月頓時就是想調頭改去醫館的方向,想著讓醫生幫忙檢查一下他們兩個,若是無事那自然是最好,而有什麼小傷的話也能夠及時的醫治。

隨後,嬴月傳給了青衫文士一個眼神,意會到小姑娘意思的賈詡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之後美貌的少女和青衫的文士於無聲之間的改了方向,變作了另一條去往醫館的路。

而跟在兩人身後、自己則完全不看路的兩個武將對此則是毫無意識,直到在要拐進胡同裡的時候才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趙括是不認識這是去往哪兒的路,而呂布則是在看到這個胡同的時候下意識就想跑,然後被不明所以的趙括一把給抓了回來,“你跑什麼啊?”

而身後的這份鬨騰也是不由得讓走在前方的嬴月和賈詡回過頭來,把目光投注到某個想要逃跑的人士的身上。

看著兩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人士的目光之中寫滿了的“原來你真的受傷了”,呂布頓時就大聲的反駁道:“我沒有!”

賈詡道:“既然沒有受傷,奉先又為何要害怕例行檢查呢?”

呂布頓時就是一噎,然後梗著脖子不說話。

但雖然他不說話,可是他的好戰友趙括卻賣隊友賣的很痛快,隨後趙括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麼,在呂布大喊著“不許說!”的情況之下,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極快語速優勢,刷啦啦的一通抖落便把呂布今天乾的“好事”給說了出來。

“我是真的沒受傷。不過奉先他說是沒受傷,是真的沒受傷,可說是受傷了吧,又也的確是受傷了。”少年先是說了一大串的能把人繞暈的“受傷”。

而後緊接著便開始掀呂布的老底,對嬴月道:“妹妹你也知道我們之前設埋伏的時候不是砍了一些樹做簡單的機關嘛?然後有那麼一棵剛好就是沒有被那些突厥人給觸發到機關,所以在我們當時已經把他們全都拿下之後的時候,奉先忽然之間就犯傻,然後把那棵樹給碰到了,然後就被樹給砸了。”

“最好笑的是在他被砸了之後,還大喊‘誰!誰暗算我!’”說到那幾個字的時候,趙括特意模仿了一下呂布當時的語氣,然後就再也克製不住的笑出了聲,哈哈哈了半天之後才又道了一句:“我當時真的是要差點笑抽過去。”

然而我看你現在已經要笑抽過去了。

臉上已經是滿臉的生無可戀的呂布目光幽幽,此時此刻,他隻想把自己的前並肩作戰的好戰友給暗鯊掉。

戰友情?不存在的,都下了戰場了還談什麼戰友。

賈詡那個弱雞他不好找他打,但是趙括他難道還不能和他動手嗎?

隨後,在把趙括和呂布兩個武將打包送進醫館,和不久之前才剛剛見過麵的李大夫確認過除了呂布的身上有一道壓痕,兩人的身上的確是並不存在其他的傷口,且呂布體質好那道看著有些深的印子造不成什麼大礙後。

兩個沒有大問題的武將,也就直接被托管在了醫館——由於呂布滿臉的生無可戀,所以趙括被留在這裡陪護,讓大夫幫呂布開點什麼藥,好的快一點。

至於嬴月和賈詡,他們兩個則是直接回了郡守府,手中還有一些其他的安排需要往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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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離開醫館回府的路上,小姑娘忽然想起來什麼,朝著青衫的文士問了一句,“說起來,究竟是為什麼任務三就忽然之間完成了呀?”

嬴月知道這件事肯定是有賈詡的因素摻雜在裡麵,可也正如先前賈詡所說,他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她都清楚。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的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原本移動緩慢的任務進度在一瞬間就急劇飆升了起來,直接一躍到任務完成。

聽到小姑娘這個問題,賈詡則是老神在在地露出一抹微笑,表示道:“其實詡真的沒有做什麼,隻不過是往日裡隻要有機會便會強調著‘郡守大人’的好,而這種在潛移默化之間給百姓們植入的思想觀念,在看著奉先和趙括押送著手腳都帶了鐐銬的突厥人戰俘,於見到主公的那一刻一瞬間的迸發出來。”

對於北地郡的百姓們來說,誠然此前嬴月向他們許諾,若是今年的收成仍然要被胡人掠奪走,官府會賠付他們所有的損失。此舉的確是很拉他們的好感,覺得這位新郡守很體恤他們,但是受於以往幾年的被搶劫陰影,在百姓們的心中對於此事可能終究還是傾向於一些官府為他們賠錢。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在親眼的見證著曾經讓他們數次陷入痛苦之中的侵略者落敗成俘,這個時候他們心中才會對未來真正的存在著一種美好的期待,同時在這份期待之中對嬴月的愛戴上升到一個新的峰值。

而其中情緒起伏最大,心情最為感到激蕩的那一部分,便是直接的進入了係統判定的“歸心”的子民範圍之中。

隨後賈詡輕笑一聲,道:“若是真的要說起來的話,此事之中,大家對於突厥人的懼怕與仇恨才是最大的那個決定性因素。”

要不然此前怎麼會說,像是北地郡這種亂點的地方才好收攏民心呢?

反正左右這份混亂,又不是由他們製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