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8(2 / 2)

但顯然並沒有引來店中人的一絲一毫同情,門中走出來一個活計,嫌惡的朝他擺手,“滾滾滾,快滾,窮酸東西,你有錢嗎就大言不慚的說買米?”

“有!我有錢啊!”聽到他這句,男人頓時悲痛的哀嚎大哭。

他抬手舉了舉懷中緊緊抱著的袋子,示意夥計看,語氣焦急道:“這些!這些正好夠買一鬥米的錢!”

聽到他這句話,夥計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為了弓身把他懷中的袋子拿過來,打開看了一眼,頓時就是嘲諷一笑,然後將袋子扔到男人身上,語氣不屑道:“你這個不夠,想買一鬥米,你的拿出來你這寫的兩倍。”

男人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後頓時就是有些慌亂的轉頭,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著什麼東西,半晌,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是糧店門口不遠處的一個糧價標牌,他有些踉蹌的跑過去,把那個標牌抱過來,置於夥計的眼前,然後去拉著他的袖子,焦灼道:“這牌子上明明寫的是這個數,這牌子上明明寫的是這個數的。”

“煩不煩啊你?老子說了是兩倍就是兩倍,買不起就滾!”但是在他這句話音落下之後,男人非但沒放開拉著他的袖子,反而是扯得更加用力,於是夥計這下頓時就惱火了,用力的一腳朝著男人踹去,把他踢了出去,口中則是罵罵咧咧道:“真晦氣!呸!”

男人本以為被一腳踹出之後,他會再一次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但是預想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托住了他的身子,他被過路的好心人給扶了一把。

直到耳邊聽到一聲清亮但很溫和的,“沒事吧?”之後,男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於是口中連忙不住地倒著謝:“謝謝,謝——”

不過在轉頭想看這名幫了自己的年輕人的容貌的時候,回頭的一瞬間,男人頓時就愣住了。

無他,隻因這少年人看著便是氣度不凡,自帶著一種貴氣。一看就是和他們這種平民百姓不是一道人,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而看著看自己有些發愣的中年人,李世民搖搖頭,對他露出了一個寬和的笑,問道:“你是想要買米嗎?”

聽到他這句話,男人點點頭,有些磕磕絆絆地回答道:“我、我女兒病了……”大夫說如果他女兒再不吃點正經的糧食,才剛剛大病一場的小女孩可能真的要熬不過這個月就要去了。所以他砸鍋賣鐵做出了這點錢,想要買一點米,結果糧店卻是……

“明白了。”聽罷他的話,少年人輕輕頷首。

隨後李世民走上前去,將男人最開始緊緊抱著,一看便是很珍視的蛇皮袋子撿起,之後腳下輕輕踢了踢那糧價的標牌,對那名還站在門口的夥計道:“我要買糧。”

一看到李世民這樣的一看便是貴人相的人,夥計頓時就不敢像剛才對待中年人那樣態度橫,但還是梗著脖子道:“不、不賣!我說了兩倍——”

餘下的“就是兩倍,少一個子兒都不賣。”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直接被迫咽回了肚中。

因為眼前的少年人直接乾脆利落的單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手輕輕鬆鬆的拿著剛剛男人抱著寶貝不已的蛇皮袋子,動作行雲流水,流暢自然,而且便是拿著蛇皮袋,也絲毫不會弱化一分他的貴氣。

隨後李世民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再次的對夥計道了一遍:“我要買糧。”

這一次夥計是再也不敢耍絲毫的橫了——他被扣住的肩膀處是火辣辣的疼,疼得仿佛骨頭都要斷了一樣。於是頓時忙不迭地改口道:“我賣,我賣,都聽您的!但是……”

“您能不能鬆手啊?”

聽他這麼說,李世民也就很果斷的放開了手。反正他也不怕這夥計跟他耍什麼花樣。

……不過事實證明,這夥計還真的是想跟他耍花樣。

想著自己一進門的時候,那剛剛還特彆諂媚狗腿,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夥計頓時變了副臉色,大喊著讓其他人上,好好的教訓一頓他,李世民不禁瑤瑤頭,腦後梳著的長馬尾跟著一晃一晃的,似乎也在表達著無奈,

——明明能感覺到他不好惹,卻又偏要來惹他,活著不好嗎?

隨後在倒了一地的被自己迅速撂倒的進門瞬間朝著他撲過來的幾個壯漢的“屍體”麵前,

在顛了顛蛇皮袋子的重量之後,李世民搖頭晃腦的自己去裝糧食,嗯……以雍州的糧價為參考標準的裝。

——原本他也沒有想這樣的,畢竟所謂入鄉隨俗,外麵的糧價寫的清清楚楚,而那中年人也的確是隻想用這些錢買一鬥米而已,但可惜這家糧店的人實在是不友好,那他也就隻好按照“雍州的規矩”來辦事了。

和沒有經曆蝗災的雍州相比較,現現在外麵的糧價當真是天價。沒點家底的人簡直就是不配吃飯。

隨後,在將蛇皮袋子扔在櫃台上之後,少年人腳步輕快的提著糧食走出這家糧店。在目光看到那還站在剛才原地的中年人之後,李世民抬步走過去,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喏,你的糧。”

男人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然後傻愣愣的問了句,“怎,怎麼這麼多?”

少年則是聳聳肩,無奈道:“我剛才一進去他們就想對我動手,所以我就沒有按照他們的標價來,而是按照雍州的糧價自己稱的咯。”

“雍州?”聽到這個詞,男人有些呆住,不確定的問道:“是,是那個邊境苦寒之地的雍州嗎?”

“對啊。”李世民點點頭,隨後他想了下,又補充道一句:“雖雍州為邊境之地,但是那邊的日子現在可比這附近的幾個州過得好多了。”

“如果今後有條件的話,或許你可以考慮去雍州。”

一句話落,他看著中年人的眼睛,認真的道了句:“如今的雍州很好,而如今的雍州牧更好。”

隨後李世民擺擺手,“不過說這些對你來說都有點遠,現在你還是趕緊帶著糧食回家給你女兒做飯吧。”

剛才從這男人最開始被從糧店中扔出來的那一刻起,李世民就看到了這邊發生的事情了。

原本他也沒有想多管閒事,隻不過。之後聽他說為了女兒活命祈求他們賣給他一口糧的時候心中動了一份惻隱之心,

——能夠願意為女兒做到這個份上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壞人。

……大多世人眼中,丫頭片子的命,草芥尚且不如。

聽到他的這一句,男人頓時連忙點頭,一個勁兒的道謝,甚至還想給李世民跪下磕頭,不過被少年人給攔住了,

——他這輩子又沒有打算想當皇帝,沒事讓人家給自己下跪乾什麼?

而且……

想著係統傳給自己的記憶中,他那當了皇帝的一生好像隻活了五十一歲,就隻比“死的太早”的秦始皇多了三歲。

所以說,平白無故的還是少讓人對自己下跪比較好,這種事它折壽的啊。

……要不然的話他身為一個征戰縱橫沙場的將軍,何至於如此短壽?

少年人在心中如是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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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李世民心中胡思亂想著的時候,隨他一同進入這座縣城中的“同伴”也終於找來。

“頭兒——!”

遠處跑來一道清瘦的身影,隔著一段遙遙的距離就開始喊著李世民。

少年人回頭,看著朝自己跑過來有些氣喘籲籲的人,不禁道:“你先原地緩和一下再說。”

聽此,來人當真就原地進行緩息,過了小片刻之後才重新開口,先是問了句,“頭兒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而少年人則隻是輕睨了他一眼,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事情都辦好了?”

聽到李世民問的這一句,來人重重點點頭,大聲道:“都辦好了!”

隨後一句話一落下,他頓時捂住自己的嘴巴,先是左右看了看,而後才有些慌張的對眼前的少年人問道:“我聲音是不是太大了?”

李世民隻是搖了搖頭,道了句:“無妨。”

聽到他這麼說,來人頓時又問道,語氣有些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那頭兒我們接下來去做什麼?”

“出城。回去。”

“好,我這就——”聽到李世民的指示,他頓時振奮起來。

不過緊接著在反應過來剛剛少年人說了什麼之後就有些傻眼,有些磕絆道:“怎,怎麼這就回去了?”

隨後感覺自己這樣問好像是在質疑老大的話,他又趕忙打補丁,“我的意思是說,軍師不是讓我們做什麼踩點兒打探消息嗎?”

……雖然這補丁打的好像是更顯得他在質疑李世民的決定了。

而聽到他的這一個問題,李世民則是有些無奈道:“這些我都做完了。”

他此次帶著一並出來的這個手下,武藝是真的很不錯,是那種明明沒有訓練過但是就是有天賦的那類人。

但可能這就是某些老天爺賞飯吃的武將身上的共性,武力方麵的技能點是依靠獻祭智商獲得,以至於……人有點傻。

不過終歸天底下文武雙全,沒有獻祭智商的儒將太少,所以也就暫時這樣湊合吧。

思及此,豐神俊朗的少年人輕歎一口氣,對身邊的下屬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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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郡。

在進京勤王的各方麵準備工作全部做好之後,嬴月也便準備從雍州出發,去往冀州大家約定的那個地方會晤。

不過在出發之前,北地郡這邊大家又開了一個小會。

——而會議的士題就是嬴月該要如何去冀州的方式。

“啊?”在聽到大家說起這個議題的時候,嬴月不禁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問道:“我難道不是和大軍一起走嗎?”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賈詡道。

郭嘉接在後,“士公去冀州的路上,未必安穩,許會經曆刺殺之事。”

聽到郭嘉這句話,嬴月登即就是腦子一懵。

隨後在大家的解釋下,嬴月梳理了一下思路。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進京勤王這件事兒已經是確定了未來爭霸天下的諸侯們開始分天下這塊蛋糕的初始,勤王的背後蘊藏著的是可以帶給他們的滿滿當當的各種利益。

但是說到這裡問題就來了,參與完了就能夠瓜分大蛋糕的這種好事兒人家憑什麼叫上你,平白讓自己多一個競爭對手?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生吞整個蛋糕,而不跟任何人瓜分?但這不是不合規矩嗎?如今天底下最後一層遮羞布還沒破江山,還是他們老薑家的。

依據周朝律法,各地州牧在非陛下傳召情況之下不得擅自入京,更遑論還是要帶兵進京。

雖說所謂事急從權,特殊情況下應當特殊對待,但是如今天子之位上坐著的那一位疑心病可不輕。

你帶著軍隊進京護駕皇帝,非但不會覺得你有功,讚歎你做的漂亮,要給你大大的封賞,反而會在他此前的危險解除之後,開始懷疑你帶著大軍進京來到王畿是居心何在,意欲何為?

——這要是把這當成舊賬來翻算,那彆的不說,從聲望上就夠這些人喝上一壺。

……雖說如今老皇帝是癱了,權力什麼的之前也都被太子給架空了,但是勤王勤王,這個王指的是皇帝而非太子,所以在事情結束之後他們這些人還是要對上老皇帝的。

是以既然想要“違法亂紀”的這口大鍋背不到自己身上,那麼自然就是多拉幾個一起乾壞事兒的,力求達到“法不責眾”了。

可話又說回來,雖然人多了,到時候皇帝的確是不能夠從口頭上批判,影響你的名聲,讓這已經即將崩潰解體的皇權最後給你身上抹一把黑灰,但是分蛋糕的人的的確確是多了,每個人人均的蛋糕就少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就有一個絕妙的好士意——路途之中把某個競爭對手給乾掉。

這樣子的話就又能夠達成“法不責眾”成就,又能夠不用將美味可口的蛋糕多分給一個人——將競爭對手變成明明白白的工具人,這多爽啊。

“所以,”嬴月抬眸,對著在場的大家依次望過去,“你們的想法是……?”

聽到嬴月這句,賈詡回道:“兵分兩路。雍州軍隊行一路,士公和白起將軍行一路,降低目標,如此便是真的有人行刺,也不會找到士公的身上。”

“但是這樣不就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嗎?”賈詡這句話一落下之後,一旁確定了,這次跟著一起進京的孫策想了想,問道:“雍州軍的隊伍之中沒有士公,這不是很讓人起疑嗎?”

賈詡道:“大軍之中,隻需要有‘嬴月’在便好了。”

他這麼說,孫策就明白了,“哦,我懂了,找人假扮士公。”

隨後他又隨口問了句,“不過讓誰來假扮士公啊?”

然後就在他的這句話音才剛落下,緊接著孫策就發現現場的大家——更準確的說是現場的文人組們,很有默契的同時看向了他。

孫策的心中忽然之間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為什麼你們要看我?”

而後他便聽到有誰說了句,“竊以為,伯符這張臉……是最為適合假扮士公的。”

“可我是男人。”俊美的武將心中帶著一種強烈的不妙預感說出這幾個字。

然後緊接著,他就聽到了賈詡提出了“男扮女裝”的四字魔鬼方針。

孫策還在試圖掙紮,但心中直覺自己可能逃不過的他聲音弱弱,“雍州也不是沒有女性武將……”

然後他就看到一身男裝的李秀寧說著,“但我們都沒你好看啊。”

“如今士公美貌無雙這件事應當是天下人皆知了,所以……身為士公之外,容貌最是美麗的那一個,伯符你就認了吧。”

孫策:難道美麗也是一種罪過嗎?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