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2 / 2)

之所以幾人會這樣的反應的原因無他。

蓋因秦良玉話中所說的雍州軍紀最後一條不是彆的東西,而正是當初在北地郡的女兵姑娘們讓人給欺負了,李秀寧和她一並去給姑娘找場子時提到過的若是今後再有敢將女兵姑娘們不當作戰友看待,而腦子裡想那些有的沒的的東西,情節嚴重者,宮刑處置。

而秦良玉如今吩咐的便是讓女兵把南平王的那兩個使者帶下去先閹後殺。但這還不算完,更狠的是她讓人處理完了那兩個男人之後把割下來的東西寄回京城,人頭也就罷了,給敵人送他手下人的人頭這種事情,古往今來屢見不鮮,並不是什麼新奇事兒。可施以能宮刑之後,割下來的東西……

——這恐怕對於全天下的男人來說都是非同一般的噩夢。

誠然,對於方才那兩個南平王派來的高高在上的傻叉使者,同樣都是被氣的氣血上湧,怒火攻心,打從心底裡生出想要砍人的想法的孫策幾人在看到這兩個倒黴玩意兒這種下場都覺得心情舒暢,秦良玉乾的簡直就是漂亮。

但是從另一個方麵而言,身為男人,他們也是真的覺得這姑娘這手實在是狠。

尤其是……她還吩咐了要讓雍州軍的那些兒郎們一起觀賞行刑現場,讓他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輕視怠慢女子的下場,對他們進行另一個層麵上的威懾。

——這種事情若是看了真的不會在那些兵士們的心中成為此後揮之不去的噩夢嗎?

而秦良玉就好像看出在場幾個男人心中所想,彎了彎眼眸,語氣溫柔的問道:“不然,你們也去看看?”

聽到秦良玉這一句,剛才一直被她壓著不讓他爆發的霍去病癟癟嘴,有些委屈巴巴的可憐道:“玉姐,你不能因為兩個腦子有問題的男人就遷怒我們啊。”

隨後他小聲嘀咕著,“剛才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就提槍把那兩個混賬東西戳死了。”

而屋內身為智商擔當的荀攸則是一語道破秦良玉的目的,“因為那樣死,太過便宜他們了吧。”

自說自話的將嬴月給貶低一通,隻是簡單的掉了個腦袋,那這代價也太輕了些。

不過能夠等到秦良玉喊人把那兩個使者給脫下去的時候,也幸虧是今日此刻隻有,孫策,霍去病和秦良玉四人在場,能努力的把想殺人的衝動壓一壓,就是壓不住的霍去病也有秦良玉“幫”著壓,如果今日這樁糟心事此行也一並隨雍州軍出行,心眼特彆實誠的典韋也在的話,那才是真的要收束不住現場,當即血濺三尺。

——典韋天生神力,力大驚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控製按壓得住的。

“但是,”看著在荀攸的話音落下之後,纖雅的女將軍的微微頷首,孫策撓撓頭,有些奇怪道:“你們覺不覺得,那兩個人很不對勁,他們……”

太奇怪了。

再將此事重新回想一遍的話,真的是太過奇怪了。從頭到尾便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樣,身為手中擁有豫州之地和部分京城周邊地區的南平王的手下,來向同為九州州牧之一的嬴月“提親”,他們這個態度委實是不對勁。

聽到孫策這句,荀攸開口道:“方才我觀這南平王派來的兩人說起剛才那一番話時,語氣非常熟稔,就好似已經說過許多遍一樣。依攸心中之猜測,興許這兩人是已經做慣了替南平王‘求娶’女子之事,而他們向來的作風也都是以權壓人,所以態度才這般倨傲,如若施恩。”

“而麵對主公還要擺出如此硬氣的態度的原因,大抵應當就是南平王那邊查到了主公的過往,主公的出身並不高,而他們也便因此都將重點集中在了主公的出身這一點上,潛意識的覺得在主公麵前依然可以像以往那樣高高在上。但是卻忘記了最為至關重要的一點,即便主公是商戶之女這樣低微的出身,可如今主公的的確確是掌權雍州的雍州牧。”

“雖然公達你這麼說,”霍小少年抬手摸了摸下巴,眉頭微皺,似是在思索著什麼,“但我還是覺得有哪裡邏輯有些理不清。”

隻不過如今他的心中又無法抓住令他覺得有哪裡不太對的點。

但緊接著秦良玉的話就將這一邏輯捋得更加通順,她向來都溫聲細語很是溫柔的聲音中難得的穿上了一份冷意,“因為他們就覺得,身為女人,是不該,也不會有野心這種東西的。”

女人就該乖順,柔婉,謹遵三從四德,沒有自己的思想,招之即來揮之即,是一件附屬品。

——這就是普天之下絕大多數男人心中的想法。

隨後她繼續道:“何況主公自幼習的是女四書。夫為天,男人尊貴,二女子草芥不如,天生就低人一等的女四書。”

“所以他們會覺得主公的性格好拿捏,有機會侍奉身為王孫貴族的南平王是對主公莫大的恩賜。而女四書又講求對待夫君當恭謹柔順,要做一個賢妻良母,理所當然無條件的為夫君付出一切,”

說到這裡,秦良玉倏地冷笑了下,而後繼續道:“在他們的心中,已經是提前將雍州看作是囊中之物,又還會將‘沒有了雍州’的主公當作是雍州牧來看待呢,而‘失去’雍州牧地位,主公還剩下的就的確隻是一個讓他們所看不起的商戶之女的身份。”

隨後她抬了抬眸,忽然間想起來什麼似的,仿佛是隨口間一吐槽道:“說來也是很奇怪,好似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再是蠢笨的男人,在算計女人的時候都會變得聰明伶俐起來呢。”

孫策:“……”

荀攸:“……”

霍去病:“……”

而看著不約而同沉默了下的三人,秦良玉則是微笑著打了個補丁道:“我可沒有說你們,畢竟你們又不是蠢貨。”

……雖然好像被誇了,但是心情卻莫名的比被罵還要微妙呢。

隨後在荀攸,孫策,霍去病三人複雜的目光之下,秦良玉笑笑,準備離場。

不過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然間似是想到什麼,重新走回來,對著感覺好像被她罵到了,又好像沒被她罵到的三人道了句:“之前密探帶回來的如今其他幾州州牧的事情,我覺得你們可以看一看徐州的,徐州牧的事跡還挺……”

這個雖然是武將,但文采也博學多才的姑娘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找尋什麼適合的形容詞,片刻後才落下最後幾個話音,“非同凡響的。”

隨後一句話心落下,秦良玉便轉身離去,徒留原地三個男人三臉懵逼。

但若是說到資料這種事情,兩個武將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在場的唯一一個文化人,“公達,徐州牧怎麼了?”

隻可惜,事情注定要讓他們兩個小失望了。

在孫策和霍去病看向自己詢問之後,荀攸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攸還未曾看到徐州牧那裡。”

秦良玉所說的這一份情報剛好是昨天才剛傳到他手上的,他才隻來得及看完相對而言離雍州比較近的幾個州的州牧之事,東方的那幾個原本是打算今天看結果今天就出了這麼一個糟心的破事。

至於說荀攸還沒來得及看的東西秦良玉是怎麼知道的?那自然是因為那份情報是經由她手,最後由她傳給荀攸的。

而要是說關於荀攸和秦良玉兩人的閱覽速度怎麼會差這麼多?那則是因為她隻是在途間粗粗的翻閱了幾眼掃看了一個大概。

……畢竟,身為武將的她和荀攸不同,無需看的那麼細致。

而聽到荀攸這麼說,霍去病則是道:“那公達你回頭看完記得告訴我一下玉姐說的是什麼東西啊!”

孫策也趕忙道:“還有我還有我,公達彆忘了我!”

荀攸則是好脾氣的一個個應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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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遠在另一邊,對於雍州大軍這邊行路上發生的事情幡然不知的嬴月則是已經和白起,賈詡,劉秀三人一同踏入了冀州地帶。

“這就是王畿所在的冀州啊,”望著周遭環境四下的建築物,劉秀不由得發出一句感歎,“看上去的確是和此前我見過的青州與兗州有所不同。”

雖然街道上同樣也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樣,但是從一些建築物上來看卻是肉眼可見的堂皇富麗了些許,在前方遠處還有一所高聳天際,如插雲端的樓台,看上去很有氣勢,隻不過這樓台卻好像是……並未竣工?

“那好像就是……此前皇帝加重徭役修建的登仙台?”

聽到劉秀說起前方有一座巨大的樓台,美貌的少女不禁抬眼努力的眺望。

但嬴月那相較於常人來說還要弱上一些的眼視力終歸是沒法和劉秀這樣武將出身,視力絕佳的人相比,循著劉秀手指所指去的方向,近景倒是的確看得清晰,可往遠了看就是完全無法真切起來,嬴月隻見到一個有些模模糊糊的剪影般的東西。

隻不過聽著劉秀所說瞧著很是恢弘壯闊的樓台這個描述,她就想起了當初老皇帝在國師的蠱惑之下,大興土木命人打造的那座登仙台。

而且想想他們如今所處的地域位置,恰好就是京城周遭的郡縣,想來劉秀所看到的,應當十有八/九就是那座登仙台了。

一聽到登仙台這個名字,大致的對於小姑娘世界當下局況有所了解的劉秀頓時間就能意會到這大概是個什麼樣性質,又是出於什麼樣意義建造的樓台,不由得搖搖頭,道:“可惜了。”

建築雖雄偉,可建造的初衷卻是如此荒謬,同時在他的背後也是蘊含了無數百姓血淚。

這樣一看,它所含的瑕疵便太多了。

說話間的兩人沒有注意到,在方才小姑娘那聲“皇帝”落下之後,青衫文士的目光微微的朝著美貌的少女身上側目了一下。

——嬴月當初,是叫老皇帝“皇上”這樣偏側帶尊敬的稱呼的。

而白起雖然注意到了賈詡這一眼,但卻並未對此有所在意。

畢竟,賈詡本來也就會時不時的看一下自家主公。

隨後嬴月道:“看來伯符他們還沒到,我們先找地方安置一下吧,等到伯符他們來了之後再去進行彙合。”

聽到小姑娘的這一句,白起頓時轉身去找城中還進行營業的客棧。

而在白起去找尋住所的時候,劉秀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麼,對嬴月問了句,“說起來,此次各州州牧聯合進京勤王,彼此多攜帶了多少兵力?”

聽到這一問題,嬴月道:“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是雍州這邊我是帶了四萬精兵,五千騎兵出來。”

聽著小姑娘這一回答,劉秀麵帶思索之色,“若是以照雍州兵力為參照範本的話,算上其他州會有所上下浮動的情況,進京勤王的七州聯軍總兵力約莫是有三十萬上下,打一個京城及其周邊,倒是也足夠了。”

而至於說為什麼是七州聯軍,那則是因為九州之中,豫州在南平王冒犯京城之前就已經是歸屬於他的地盤了,而身為王畿之地的冀州本身則是並不存在州牧,畢竟王畿是天子所落腳的地方,天子腳下自然是皇帝最大,怎麼可能還會單獨弄出來一個“土皇帝”存在般的州牧,那這樣的話我這個皇帝成什麼了?

而冀州雖然沒有州牧,但是卻設有刺史,代王巡駕,行使其他各州的州牧的對於下方官員督查職責。而為了防止刺史結黨營私,在冀州、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就搞自己的小團體,所以比起其他各州的一旦被選上就幾乎很是穩定的州牧而言,刺史是每年一換,職權上,手中的權力也是要遠小於各州州牧。不過也還是擁有這一部分調動軍隊的權力。

而若是說起為什麼擁有一部分軍權能力的刺史,在發生南平王這樣的事情之後,卻沒有第一時間趕忙動用其手中的一切權限維護帝王尊嚴。那則是因為,在今年的新任刺史上任之前,就發生了南平王他進京謀逆的事情。所以冀州如今是沒有最高行政長官,既可以說他現在掌握在南平王的手中,可若是要它是無主之地其實也不能夠算錯。

——冀州身為九州之內最大的那個州,其麵積要比排行在第二的雍州大上許多。

而有關於他們這些七州聯軍行動緩慢,故意拖延著時間給南平王製造著機會,讓他乾掉老皇帝這件事是不是會給南平王喘息時間,讓他將冀州之地收攏,牢牢掌握在手中,增大他的力量,導致七州聯軍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這自然也是不必擔心的,因為冀州麵積大,幅員遼闊,所跨地域甚遠,以南平王帶入京城之中的兵力,想憑借這個期間,將冀州取下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冀州雖然不設州牧,但是冀州之下各郡可是有著郡守的啊。南平王現在身份尷尬,是板上釘釘的逆賊,哪個郡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開門迎南平王入主,自然表麵上都是得做抵抗,表現出他們絕對不能夠接受南平王的了。

所以他們的聯軍這邊,倒是可以拖一拖,儘可能的讓老皇帝死在南平王手中。

——如今南平王能夠做出這種事情,就說明他當年對於錯失皇位,必然是對老皇帝心生記恨。

而可不要忘記現下的老皇帝,可是已經已經癱了,事事要人照料,無法自理。但是對老皇帝心生怨恨的南平王會讓人好好的照顧老皇帝嗎?答案無需多想,自然不會。

所以他們這邊隻要拖得久一點,或許老皇帝的身體自己就撐不住了。

但是話雖如此,也不能夠拖得太過分。最晚也就是等到七周聯軍全部集結在冀州,大家會麵過後,也就要準備對京城進兵。

要不然的話,人都齊了還不動手去救皇帝,他們這心思可真的就太昭然若揭,任是隨便來一個路人都能看得出來打的什麼主意了。

嬴月估計著,他們雍州這邊應當是聯軍之中最晚的一個了。

雖然從地理位置上來講,雍州並非是距離冀州最遠的州,但是她收到的請柬卻好像是最晚的——當時已經是步入了五月份了。

所以多方麵因素加持在一起,雍州軍差不多會是最晚到達的一個。

大抵在大家會麵不久之後,待到最後一路到達的雍州軍稍作休息調整,他們就要朝進城方向進發了吧?

美貌的少女在心中如是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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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月和白起,賈詡,劉秀三人在冀州這邊待了約莫十天左右,才等到從另一路行走的孫策他們領著的雍州軍。

……如今時間已經開始步入八月。

在和自己的雍州軍彙合之後,嬴月也沒有急著去和那些白起早就已經打聽好了的如今身在哪裡的其他州牧會麵。

而是先讓軍隊先做調息兩日,自己的軍隊自己會心疼,行路艱難,大家都很辛苦,如果立刻去和其他州牧會晤,縱然肯定也是會有休息喘息的時間,但未必能夠得到最好的效果。

所以還是她這邊先調節好了之後再去同其他人見麵,左右之前那麼久,旁人也都等了。

隻不過讓嬴月心中沒有想到的是,她這邊都已經拖延到如此地步,但最後一位到達的州牧卻並非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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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美貌少女的身影之後,曾經有過合作,雖然彼此心中都有些在想著搞對方但總的來說是合作愉快的老熟人梁川先是同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對著剛剛到來還不知道其他情況的贏月道了句,“如今,可就差揚州牧了。”

梁川這一句話,不禁讓嬴月的心中對於這個比自己還要磨蹭的揚州牧心中產生兩分好奇。

因為其實大家對於遲遲未到的揚州牧,心中是有著些許不滿的,轄地為雍州的嬴月是幾位州牧之間最晚一個收到邀約的,她人又在邊境之地,再出於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拖”子訣,所以這個一眼看過去隻會讓人驚歎她容貌的姑娘來的晚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身為最早參與到勤王活動之中的揚州牧拖蹭到這個份上,讓大家都等他,這就有點過分了。

……雖然拖延時間,讓南平王多折磨老皇帝、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人直接沒了這種事情,是大家彼此間不能宣之於口的同時又在心中達成了的共識,但是揚州牧再這樣拖下去真的就是有些過於顯得刻意明顯了。

而就在大家對於揚州牧辦事不靠譜的吐槽之中,於嬴月和幾位周末會晤的幾天之後,在中秋節到達之前的幾日,這位據說是身為勤王活動發起者之一的揚州牧,終於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這日,正當嬴月與其他州牧在一起進行友好洽談的時候,耳畔忽然間響起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美貌的少女抬眸望去,目光所及,入目之後當真也是一個她有些熟悉的人。她以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重新回到卡池之中的……

“我是揚州如今的州牧,李世民。”

梳著高馬尾的少年人笑容燦爛,看上去毫無心機的說著。

作者有話要說:嬴姓,趙氏,要素齊全了,做法召喚政哥(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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