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次聯合比賽，如果自己沒贏萊裡，前幾麵必然是帝國王室的人，他們進入聯合研究所的目的就是為了擁有話語權。
評定等級，禁止不到資格或者沒有評級的製香師出售香水……
海添不傻，自己出身第七區，和第七區的製香老師交流過，第七區的極優者前期都隻能高價購買廉價香水。
幸好後來，第七區出了一些優秀的學員。
有第七區這個先例，海添可不相信這次的聯合比賽是為了優化精神力等級評定，更好地進行管理。
海添把自己空間內的香水分瓶裝好，然後掛上個人的主頁，一個極優者的星網號可以憑借醫院診斷書領取一瓶。
霍格忙完工作也過來幫忙。
海添問：“你之前不許我泄露擁有淨化能力的事情，我……”
“這是你的自由。”
霍格動作利索，一邊裝一邊回答：“而且，知道的民眾越多越好。”
隻要舍不得，才不會讓王室獨占，尤其是海添願意為平民提供服務時。
忙到了大晚上，羅恩終於發來了視頻通話申請。
屏幕那頭的羅恩神情晦澀不清：“檢查結果出來了，小池和你的氣息不匹配，孩子不是他的。”
“你在騙我，海添！你一直在騙我，你當初為什麼要救我，難道我和蘭也有相似之處嗎？！”
在海添開口之前，霍格走到了門口，不出現打擾他倆。
海添垂眸，不敢看羅恩，口中說：“沒有，你是唯一一個和大殿下不像的人，你受傷了，我心軟見不得人死，所以救了你。”
羅恩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海添因為霍格的事情被刺激恢複記憶，因為蘭的事情而情緒崩潰，唯獨站在自己麵前，像個陌生人一樣。
“我……”
海添輕輕搖頭，打斷羅恩的話：“抱歉，我不明白。”
“在星船上小池給我準備差的住宿條件，誆騙你說很好，你相信了。小池說發燒，你立馬過去照看，我生病卻等不到你，你選了他。如今我說小池猥褻過我，你卻要先帶他去做檢查，氣息匹配度不高你便認定是我撒謊。”
海添一字一句地問：“可你隻能證明孩子不是他的，卻無法證明他沒侮辱過我。他是你死去兄弟的弟弟，你放不下那份恩情，我的感情不值錢，你就是不相信也不會隨心懷疑他，這是好品德，但是你從來沒對我這樣過。所以我很聽話，我寧願跳下星船，賭命也要離開你，你應該……”
海添衝羅恩輕笑一聲：“……誇我懂事。”
“我們兩清吧。”海添還是笑，“我當時為了救重傷在身的你，身上所有值錢的珠寶都便宜抵擋換醫藥了，你可不可以還給我啊。”
當然，讓羅恩短時間去把那些珠寶找回來也不靠譜。
所以……
海添伸出手，向他討要，手指和聲音都在發抖：“我的手鏈，請您還給我吧，我後悔了。”
不管自己劈七個人的腿，還是十七個人的腿，這些渣攻之前渣自己可沒手軟，而且自己的確也給過他們不少幫助。
【係統】：你這不叫劈腿！你不但給了他們幫助，還額外給了他們七分之一的愛，也不求多的，他們給你回報七分之一的愛就行。現在他們非得給你全部的愛意，海添你收不下，有錯嗎？
海添沉默了小會兒。
乍一聽有毛病，琢磨起來又沒問題。
【海添】：你到底是怎麼欺騙自己的？係統。
【係統】：要不是主程序不允許，否則我非得給你開個後宮！從周一到周日，一天都不落下！
海添和係統閒聊，羅恩卻以為他不再願意和自己說話，要將手鏈還給他嗎？
他閉上眼睛，眼前劃過海添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挽著自己的手，和自己規劃未來美好的藍圖。
那樣的海添怎麼會是故意劈腿？
羅恩苦笑一聲：“手鏈我暫時不會還給你的，我放不下你。”
海添哦了一聲，反而輕笑：“沒事，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給你留個念想也好，反正我現在這個情況，恐怕離不開帝國了。”
說罷切斷通訊。
海添不敢說多了，他側身看了看門口的霍格，總覺得霍格元帥頭上綠的一批。
海添心情愉快地走過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傷心難過。
霍格正在看星網上網友們對於海添香水的評價，他指了指屏幕，說：“你看。”
“啊——我終於搶到了，你們這群魔鬼，嘴巴上說著不搶，搶的比誰都快！”
“嗚嗚嗚，之前在校園論壇沒買到，現在我終於有了。就是這種感覺！”
“很多香水都是讓動亂的精神力強行冷靜下來，治標不治本，海添香水中說蘊含的氣息會引導那些亂跑的精神力回歸精神海哎！”
“我隻搶到了一瓶，所以我想說，海添你還缺老公嗎？！你看我可以嗎？！”
“衝這瓶香水，我想說海添那叫腳踏七條船？！胡說，他分明是解決了七個單身漢的婚姻大事！”
“樓上說得對啊，我決定現在就以身相許。”
“海添這次贏了比賽，要進入不受任何政府管轄的聯合研究所，這是好事啊！”
這個機構本身是各地頂尖的大師創辦的，學術氛圍非常濃厚，本質也不是為了錢，多少學子擠破腦袋也想進入。
如果海添成為其中成員，日後量產化這類含有淨化功能的香水就非常棒了！
海添看著網友們睜著眼睛說瞎話，心道香水還是挺有用的嘛，也說明了他們對這類香水的渴求。
忽然頭頂被霍格輕輕拍了拍，男人撥弄著他亂糟糟的發絲，動作溫柔。
昔日在貧民窟時，自己教導小貴族怎麼使用身上極度難發覺的氣息，本質是希望他可以強大起來，不再為了一個不愛他的丈夫哭哭啼啼，不再離開了男人隻能變賣家產。
不要再走上母親的老路。
霍格開口說：“我收回我之前對你的點評，你不是一無是處，你一點也不比彆人差。”
甚至自己心思陰暗，把仇家和那些擋在自己麵前人的性命如草芥。
自己早就墮落成了昔日最厭惡的那種存在，從來就不配和海添比。
海添想說：“謝……”
霍格讓他停下：“你應該自信一點，你甚至可以說我之前眼拙。”
海添停頓了一下，笑著說：“人總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霍格看著他笑，心中火熱，他抬手捂住胸口。
真是太喜歡這個人……
*
羅恩怔怔地看著消失的光屏。
小池走過來，想要拉住他的手：“羅恩哥，海添他就是故意騙你的，你千萬不要被他蒙蔽……”
羅恩甩開他的手，雙眼布滿紅血絲：“他騙我什麼，錢嗎？他當初為了救我，反而倒貼錢進去。還是說想要榮華富貴？可他在星船上過的什麼日子？”
“小池……我對你真的隻是兄弟之情。”
可自己卻沒掌握好這個度，弄丟了愛情。
羅恩大步流星地越過小池，一邊走一邊抽出腰部佩戴的能源槍，他要去王宮。
他要讓海添順利離開帝國！
王宮之中。
王妃和蘭朝一處寢宮走去，她說：“陛下要見你，你們父子倆也該敘敘舊了。”
蘭腳步一頓，喉嚨發緊：“是因為唐諾嗎？”
王妃緩緩搖頭：“是，也不是。”
她歎了口氣，說：“我隻是暫為管理帝國事務。這次，是陛下察覺到海添的氣息了。”
蘭有些不可思議。
“今日比賽場上的那道氣息就是陛下的氣息，海添可以治療他的衰敗。”王妃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你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陛下一直很看重你，希望你不要意氣行事。”
二人在一處房間門口，王妃側身，推開門讓蘭一人進去。
“陛下有事找你。”
房門一推開就是腐朽難聞的氣息，似乎在瘋狂喊著要年輕新鮮的血液滋潤。
一個頭發發白的老人躺在床上，明明他和王妃是夫妻，可他卻像是大限將至，那些動亂的精神力讓他的身體能量飛快流逝著。
“蘭，我的好兒子，你終於來了。”
蘭一步一步走過去，被一隻乾枯的手猛地抓住，他身形不動。
陛下渾濁的眼珠子看著他：“明日聯合研究所的那群老頭子會過來，你一定要否認掉海添和你有染，以汙蔑王室的罪行，在聯合研究所收下他之前將他關押。”
“我感受到了，海添的氣息真好聞啊，王室需要他，貴族們需要他，那個孩子不應該給聯盟七區效力！如果得不到他，就讓他死！”
“隻要你照做，王位就是你的！”
蘭沉默了很久，點點頭：“兒臣知曉了。”
蘭回到自己的行宮，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他腦海中思緒很亂，自己距離王位就隻差一步卻不見歡喜。
蘭呢喃自語：“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嗎？”
簡單，輕鬆，損人利己。
一道精神力破門而來，羅恩走進來。
“雖然不知道你今日在王宮裡做了什麼，但我知道明日，你要找海添的麻煩。”
蘭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所以你來要殺我？”
“不，我不殺你，海添他喜歡的人一直是你，我隻是讓你知道，如果你明天在聯合研究所的人過來之前動了海添，我會每一天削掉王室一個貴族的腦袋，直到我死！”
“你敢！”
羅恩嗤笑一聲：“我有什麼不敢？你跟我一個殺人沒一千也有八百的星際海盜講仁義道德！你若真是有膽量，有一種辦法能讓你飛快上位！”
蘭嘴唇囁嚅，他無法告訴羅恩，海添離不開了。
自己的父皇快死了，為了帝國的未來，海添要麼被王室操縱榨乾，要麼死在這裡。
在父皇麵前，自己的話完全沒有作用。
羅恩隻是過來給他提醒，隨後離開。
蘭沒有阻攔，有很多事情需要去想、去謀劃，可自己的腦海中卻重複著羅恩的話：海添他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能讓羅恩都這麼說，看來海添是真的和其他人說明白了。
蘭想：真傻。
何必說出真相，說假話選霍格或者選羅恩，這兩個人都會為他豁出命。卻偏偏選了不夠愛他的自己……
蘭抬手捂住眼睛，低聲嘲笑，像個瘋子一般大笑，絲毫不複眾人麵前溫文爾雅的大殿下儀態。
黑暗的房間內，蘭站立在中間，他身上的精神力慢慢彙聚起來，陰沉的像是墨汁，最後幻化成鋒利的冰刀，殺氣滔天。
他抬眸，雙眸閃過一絲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