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蘇星知對蘇宴霖的這份禮還是照收不誤。
用他的話說,就是既然蘇宴霖都做好了,還巴巴的送過來,那他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免得蘇宴霖哭鼻子。
一晚上,蘇恪和蘇星知都在靈魂空間內,蘇星知趴在地上,悠閒地翹著腿,仔細認真地看著蘇宴霖給他整理的筆記。
彆說,還挺好懂。
蘇恪覺得蘇宴霖是完全照顧到了蘇星知那不太聰明的腦子,寫的詳儘細致,蘇星知就在這櫻花飄落的地方,聞著花香,沉浸在學習中。
更何況還有蘇恪這個一對的一的專屬老師,有不明白的,蘇星知直接問蘇恪就行了。
不過蘇恪明顯不是一個非常好的老師,他一邊講完後,那雙寒霜的眸子總是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在說:就這樣,懂了吧。
懂什麼啊,蘇星知咬著變出來的筆頭,臉都皺成苦瓜臉了。
這時候,蘇恪再好的臉他也不敢看了。
主要是他說沒動,蘇恪會麵無表情地再講一遍,然後盯著他。蘇星知頂著壓力,小聲表示還是不懂的話,蘇恪那雙冷冽的視線就會釘在他身上,恨不得透過他的身體看到他神奇的腦部構造。
然後久久靜默不語。
蘇恪終於明白金助理眼中的複雜了。
明明很簡單啊,怎麼會不懂呢?這個問題就該是這樣,哪有為什麼。
這不是很簡單嗎?還需要想嗎?
一晚上蘇星知過的度日如年,他隻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上學時期,玩手機正投入時,一抬眼就看到窗戶外麵正瞪大眼睛虎視眈眈看著他的教導主任。
太難熬了。
他不要蘇恪做他的老師了,蘇恪隻會冷冷看著他,看的他頭皮發麻。
尤其是蘇恪提問的時候,蘇星知恨不得把頭縮進地裡。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果然,補習作業是感情的最大殺手。
最起碼,蘇星知覺得他暫時可能也不是很想蘇恪了。
這老師一點都不好。
估摸著天色將亮,蘇恪垂著眼簾注視著蘇星知:“你在這繼續學習,有不明白的直接喊我。我出去了。”
蘇星知一臉希翼,搗頭如蒜,瞬間精神了,就跟聽到下課鈴的學渣一樣,眼睛
都要冒精光了:“快快快,蘇恪你快出去吧,不用擔心我。”
我寧願多啃啃蘇宴霖的筆記,也不想叫你教我了。
太可怕了。
蘇恪出去之後,蘇星知本身還想再看看,結果一陣睡意襲來,蘇星知睡眼惺忪:“完了,學大勁了!”語畢直接叼著筆頭趴地上睡著了。
蘇恪出去後,天色已經亮了。洗漱好出去,迎麵就碰到了蘇宴霖。
蘇宴霖掛著大大的黑眼圈,估摸著又是一整晚沒睡,看到蘇恪眼前一亮,但想到昨晚的話,眼中的光很快又熄滅了,耷拉著眉眼。也不敢看蘇恪,慢吞吞的下樓梯。
蘇恪看到蘇宴霖,昨晚,蘇星知還是挺喜歡那份禮物的。
“蘇宴霖”蘇恪平淡地看著蘇宴霖,蘇宴霖聽到蘇恪叫他,愣了一下,抬頭看想蘇恪:“你剛剛,在叫我嗎?”
“嗯,”
蘇恪達了一句,蘇宴霖眼中立刻亮了:“什麼事?”
“蘇星知讓我跟你說聲,謝謝。”
蘇恪看著蘇宴霖,把蘇星知的話如實轉達。
蘇宴霖挑著眉,單手插兜,狐疑地看著蘇恪:“蘇星知真這麼說?”
“嗯。”蘇恪說完擦過蘇宴霖下了樓梯。
隻留下後麵的蘇宴霖嘀嘀咕咕:“還算這小子有點良心。沒白費我的一番心血。”
這次下樓的蘇宴霖腳步都輕快了些,雖然還是沒精神的樣子,但眉梢卻上揚挑起,唇角使勁壓抑著得意地笑,心裡得瑟,我就知道這小子腦子笨,不好使,需要這個。
看來關鍵時刻還得我來。
客廳裡,蘇槐銘已經在等他們了,看到蘇宴霖他們一前一後的下來,眉眼間的冷峻迅速消融,劉姨把早餐端上來,笑的慈祥而和藹:“來,吃飯了。”
吃完早飯,今天蘇槐銘沒和兩個弟弟一起走,昨天是帶他們去認認門,蘇槐銘一般都會加班到很晚,他雖然是工作狂,卻不希望弟弟們跟他一樣。
蘇家有他撐著就行了,星知和宴霖過的開心且沒有壓力就行。
吃完飯,蘇槐銘他們出了門,結果剛出大門就看到前麵一輛黑色低調奢華的車停在家門口。
駕駛室的車窗被打開,坐在駕駛座上的人逆光靠著窗,淺棕色的帶著光,嘴角含笑清地看著蘇恪。
蘇槐銘和蘇宴霖瞬間臉色同時一僵。
蘇槐銘緊緊抿著唇,高大的身軀瞬間緊繃,氣壓極低,眼中暗色沉沉,眯著眼盯著對麵含笑的陸夢清。
蘇宴霖沒什麼精神的眼也陡然睜大了,靜靜地凝視著陸夢清。
陸夢清跟沒看到一樣,帶著笑和蘇恪打招呼:“蘇星知,正好順路,我送你去公司?”
蘇宴霖打量著陸夢清,眼神不屑而放肆,輕佻極了:“你誰啊?”
陸夢清推開車門,逆著光走了出來,清雋頎長的身影越來越近,蘇槐銘不爽的看著對麵的人。
走到蘇槐銘麵前,陸夢清含著笑,溫柔如水:“蘇先生,好久不見。”
蘇槐銘冷著臉:“聽星知說,你是我們的新鄰居?陸先生好手段。”
陸夢清笑意跟尺子量過一樣,半點不帶變得:“蘇先生客氣了。”
蘇宴霖睥睨著陸夢清:“我聽過你,聽說我們星知以前不懂事,還曾包……養過陸先生,不過陸先生這皮相,還確實挺招人,就是不知道陸先生是隻和星知有過一段,還是,星知隻是你的其中一位,金主。”
蘇宴霖吹了吹頭發,挑著眉斜看著麵前的人:“總覺得陸先生對這套比較熟。”
陸夢清神色略帶哀傷,溫情地看著蘇恪:“這件事,我想蘇星知先生知道的最多。”他半垂著頭,眼簾低垂,長長的眼睫毛在陽光下打在眼簾出,搭出一小片陰影。莫名有種哀傷的氣息。
蘇宴霖驚歎地看著陸夢清:“陸先生以前不愧是做這行的,這作態,還挺熟練啊,嘖嘖嘖,最起碼,我就學不來。”
蘇恪漆黑的眼睛看看蘇槐銘,又看看蘇宴霖,再看看陸夢清。
還沒來的及開口,蘇宴霖看向蘇恪:“蘇星知,你不許插嘴。”
蘇槐銘氣勢沉沉,渾身氣勢壓向陸夢清,陸夢清依舊眼中如同含著暖陽,笑意盈盈:“蘇先生好像對我有什麼誤會。”
“我隻是奇怪,陸先生京市的事業開展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來這裡開疆擴土呢?”
陸夢清看向蘇恪,聲音溫柔:“當然是,我最重要的人都在這裡。”
蘇宴霖一把把蘇恪拉倒身後,擋的嚴嚴實實:“陸先生,能請你注意一下,你那讓人惡心的眼神
嗎?”
蘇恪在蘇宴霖背後,聽著麵前三人火.藥味十足的聲音。有點奇怪,蘇星知怎麼突然這麼安靜。
他要是看到陸夢清,不是該跳起來了嗎?
蘇恪進入識海,就看到蘇星知居然咬著筆頭趴在地上睡著了,麵前還鋪著蘇宴霖的筆記本。
蘇星知睡的很沉,蘇恪看了眼,大概是他太累了。半邊臉壓在書上。
蘇恪隨手變出一張床,將蘇星知移到上麵。
蘇恪出來之後,麵前的氣氛依舊緊繃,最後蘇槐銘低沉著聲音拍板:“聽說陸先生昨天帶星知去你的新家看過了,既然都是鄰居了,就不要這麼客氣了,陸先生今晚過來坐坐?”
蘇宴霖涼涼地補充:“對,聽說陸先生還邀請我弟弟去你家裡坐坐,坐坐就不必了,畢竟夜黑風高,黑燈瞎火的,不□□全。”
陸夢清狀似驚訝:“原來,蘇星先生知連交友的權利都沒有嗎?你們隻是哥哥,就管這麼寬。我記得以前,星知好像根本沒人管的啊。”
“這麼多年來了,你們做哥哥的替弟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限製他的交友自由。”
蘇槐銘沒說話,眉間烏雲密布:“陸先生作為外人,插手的也有點多吧。”
蘇宴霖則是摸著下巴,哎呀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著姓陸的:“陸先生居然還知道星知以前是什麼生活,知道的,倒也挺多啊。”
幾人都不說話了,蘇宴霖和蘇槐銘凝視著陸夢清,陸夢清也不笑了,唇角緊繃,盯著蘇槐銘和蘇宴霖。
空氣變得寂靜無比,安靜到詭異的氣氛在空氣中流淌,隻能聽到鳥鳴聲和風吹草地的沙沙聲,靜謐地針落可聞。
蘇恪摸出手機,已經快要遲到了。
他從蘇宴霖背後探出頭,蘇宴霖一個大掌摁著蘇恪的頭,就要把他推回去。
蘇恪側過頭,偏著腦袋看著蘇槐銘,聲音冷淡道:“大哥,上班要遲到了。”
蘇槐銘黑沉的視線從陸夢清身上劃過,而後落到蘇恪身上:“星知,你坐我的車。”
陸夢清期待地看著蘇恪,蘇宴霖走了幾步,擋住陸夢清的視線,摟住陸夢清的脖子,笑眯眯的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陸先生不是說順路嗎?來來,正好把我順過去。”
蘇槐銘則帶
著蘇恪上了自己的車,做好後打開車窗,看著陸夢清:“麻煩陸先生送宴霖過去了。”
說完強勢地關上車門車窗,沉身地對著司機到:“走吧。”
陸夢清眼睜睜地看著蘇恪上了蘇槐銘的車,漸漸走遠。
揉揉眉心看著身邊心上人的二哥,他能怎麼辦?心上人的大哥二哥也是出於擔心。
他們護著他的心上人,針對他,陸夢清雖然苦惱,卻也高興,誰讓他的心思太明顯了。人家家長肯定不同意啊。
他又不能真生氣。
隻能帶著蘇宴霖上了車,一路跟著蘇槐銘的車,路上蘇宴霖還翹著腿,斜著眼打量著開車的陸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