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安看到蘇恪回頭看他,慘白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虛弱的笑。
他原先是新拍的劇殺青之後,準備出去散散心的,結果誰知道偏偏被人盯上了,在他準備旅遊去散心的途中,被人下了藥,帶到這。
估計外麵已經翻天了。
但是此刻沈漠安已經不想關心外界的反應了,他拖著無力的身軀,努力的走進蘇恪。
蘇恪正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他,沈漠安俊美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怎麼,認出我了?”
他作為蟬聯了幾屆的全球影帝,麵前的青年能認出他,才是應該的。
誰知道青年看著他時,那雙寒霜帶雪的冰眸並沒有其他情緒波動,隻是陌生地打量了他一眼後,隨後聲音冷清:“不認識。”
沈漠安啞然。
蘇恪隻是有點驚異命運的奇妙,也不管後麵的人能不能跟上,不緊不慢的出去了。
沈漠安努力的跟上蘇恪的腳步,他看著青年的背影,挺拔如竹的背影看起來清雋修長,偏偏裹得極為嚴實,但是露出肌膚的那雙手,冷白光潔,骨節分明。儘不知是一副更白還是他的肌膚更白一點。
這樣的一張冷若冰霜卻又觸動人心弦的臉,如果出現在娛樂圈,一定能引起狂熱的追捧。
沈漠安視線一直盯在前麵行走的青年身影身上。
他聽著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跳聲,乾涸起皮的唇抿了抿,舍不得離開一點視線。
他,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一見鐘情。
當你看到他時,漫天的繁華美景不及他的回眸一眼,世界很美,在他麵前都會黯然失色,從此以後,你的眼底心底鐫刻出了他的輪廓,與時光一起永遠不滅。
隻是看著他,腦海裡就像煙花綻放,萬物複蘇。心裡暖成一片。
沈漠安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蘇恪出去,他身上的藥力還沒有散去,全身無力,每一步都用了很大的力氣。
等到出了房間,沈漠安就看到倒在門口的幾個人,蘇恪正半蹲著在他們身上摸索著手機。
沈漠安看著蘇恪從他們身上摸出手機後,又看看幾人倒地的身影:“他們死了?”
蘇恪拿著手機站起來,聽到沈漠安的話瞟了他一眼,沈漠安總覺
得那眼神裡,似乎藏了一點點看傻子一樣的感覺:“暈了。”
沈漠安悄然鬆了口氣。
蘇恪把手機放到沈漠安手裡,就想走。沈漠安拉住蘇恪的衣角,蘇恪回頭看著被拽住的衣角,又看了看沈漠安,狹長的眼無波無瀾,不發一詞地看著他,沈漠安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蘇恪光滑的衣角,鬆開手,聲音沙啞:“他們還有兩個,沒在這,我擔心,我在這等警察的時候,遇到他們。”
說完一句話沈漠安喘息了幾秒,那些人給他下的藥裡,連說話都很困難。
蘇恪靜靜聽完,沒說話,腳步卻放慢了,沈漠安在後麵喘的很厲害,抬著沒力氣的腳使勁跟上蘇恪。
這裡地方偏僻,積雪很厚,沈漠安沒走幾步,鞋子已經全濕了,凍的臉色發青,輕微的顫抖著。他看著蘇恪的身影,走在沒過腳踝的雪中,他卻好像很輕鬆,每一步留下的腳印都很淺,身形自然,不像沈漠安重重的陷進去,又費力的□□。
腳都要被凍麻了。
沈漠安回頭看著留下的腳步,有些焦急:“不行啊,我們的腳印太明顯了。”
蘇恪回頭看到沈漠安,眉頭一皺,環視了一圈,漫長的雪地毫無人煙,再看看沈漠安被凍的發青的臉和微微顫抖的身形慢,沈漠安穿的少,上身是灰色的毛衣外麵搭著一間毛呢大衣,下身是簡單的牛仔褲。
難怪被凍成這樣。
蘇恪雖然修為沒了,但是千錘百煉的肉身還在,他倒是不覺得冷。
看著沈漠已經凍的上下牙都打架了,沒在雪下麵的腳踝已經要青黑了,蘇恪一眼就看出再凍下去,他的雙腳說不定就麻煩了。
蘇恪一把將沈漠安拎起來,腳步不停的回到了小屋。
此刻,沈漠安還在蒙逼中,就發現自己居然被青年拎著後脖頸的衣領,差點勒斷氣,一轉眼他們居然又回到小屋了。
蘇恪把沈漠安拎進小屋放好,撣了撣衣服,最後冷漠的看著沈漠安:“打吧,讓彆人來救你,我在這看著。”
沈漠安複雜的看著蘇恪,最後憋出一句:“力氣,挺大。”
蘇恪冷冷看著沈漠安,沈漠安趕緊撥打裡110,和裡麵說了自己的位置之後,聽著那頭朋友和家人焦急關心的聲音,溫
聲安慰了幾句後才讓他們停了哭聲。
手機電量很少,這裡又沒有充電的地方,沈漠安隻能掛了電話,等候救援。
但沈漠安還有點放不下心,他看著蘇恪:“真的沒事嗎?他們還有兩個人,要不你先去彆的地方躲起來,我已經報警了。你不用擔心我。”
蘇恪沒說話,隻是靜靜靠在牆壁上,垂著眼。
沈漠安安靜了一會,還是哆哆嗦嗦脫了鞋,使勁搓著腳。太冷了。
但他搓腳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的背對著蘇恪,他被這群人綁了兩天,一直沒洗腳,他怕蘇恪嫌棄他腳有味道。
過了一會,蘇恪聽見外麵有聲音,他側耳傾聽著,確實有輕微的踩在積雪上的聲音,還有笑聲,但是突然間就沒了。
看樣子,他們是發現小屋門口暈倒的幾個人的身體了。
蘇恪看著用後腦勺對著他,還在哈氣搓腳的沈漠安,聲音冰冷:“他們來了,我出去解決他們,你在這彆動。”
說完抬步就走,沈漠安才反應過來,小屋裡已經沒蘇恪的身影了。
他著急忙慌的連鞋都沒來得及穿,“你彆去,你彆去。喂,喂”
可惜蹦著到外麵,小屋外麵什麼一片安靜,隻有那幾人還在門口暈著。
沈漠安著急的不行,可是又不敢亂走,他怕青年回來找不到他。隻能閉著眼瘋狂祈禱著青年沒事,他一定會沒事的,他那麼厲害,對,一定會沒事的。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打量的腳步聲,伴隨著驚喜的聲音:“找到了,在這。”
沈漠安睜開眼,就看到大哥和家人箭步衝進來,後麵跟著經紀人和一群警察,抱著他聲音都抖了。
“太好了,找到就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沈母死死抱著兒子,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抱著沈兒子時,卻被他身上的涼意凍的一抖,瞪大眼睛眼淚流的更凶了,趕緊轉頭看著沈父,“快扶安安上車,身上好冷。”
沈父趕緊脫了棉襖裹在沈漠安身上,使勁摟著他,紅著眼眶:“沒事就行。”
大哥也紅著眼死命捶了他一拳,“叫你小子亂跑,我看你還亂跑。”
經紀人也在不停的捂著胸口,心有餘悸的看著他。“我的祖宗哎,幸虧你沒事啊。”
沈漠安
卻突然推開他們,揪著一個警察的袖子,驚慌著急:“快,還有一個人,他救了我,剛剛綁架我的兩個人回來,他說去看看,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你們去看看,快去看看啊。”
警察被他高大的身軀撲的一個踉蹌,後麵的經紀人急忙扶住他:“你慢慢說,彆著急。”
“對,安安,你彆急,你慢慢說。”沈母焦急的扶著沈漠安。
警察也嚴肅起來:“沈先生,彆著急,請您提供一下你說的人的相貌特征,我立刻安排人去找。”
沈漠安聲音被凍的發顫,看著沈父沈母和大哥,又看向警察:“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他一直不說,我今天被綁在這個小屋時,他救了我。他穿著一身有點像古裝的白衣,看著特彆冷,你們看到就能認出他,綁匪中的老大和老二早上去鎮上了,剛剛才回來,他說他出去看看,讓我呆在這彆走,但是他現在都沒回來,你們快去找他啊,我怕他有危險。”
警察聽到描述,眼神一肅,立刻安排一隊人前去尋找。
一片混亂中,大哥和父親扶著他就準備上車,沈漠安已經被凍的全身冰冷,像一坨冰塊一樣,沈母心疼的不行,和經紀人一左一右的搓著沈漠安的手。
沈漠安覺得全身回暖了一些,停下腳步:“我不走。”
“你說什麼?你凍糊塗了,快回車裡,這樣凍下去,你身體會出問題的。”
沈母扶著沈漠安就走。
沈漠安固執的搖頭:“不行,他讓我呆在這,我不走。我等他回來。”
“這……”沈父沈母和大哥他們看了一眼,最後大哥出麵,保證道:“這樣,安安你跟著他們去醫院看看,我在這等著,怎麼樣?這裡太冷了。”
沈漠安搖頭:“不,你又不認識他,再說了,他說了叫我在這等他。”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沈母氣的又要哭,這麼冷的天,安安穿的這麼少,在這有呆著這麼長時間,真的凍出什麼可怎麼辦?
沈漠安不聽,倚在經紀人身上,披著厚厚的棉襖,擰著眉看著木屋外麵。
經紀人也沒辦法,他和沈父幾人目光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怎麼辦啊的無可奈何。
所幸出去的一隊警察很快就回來了,沈漠安原
先激動的心隨著身影的越來越近,漸漸沉底。
警察身邊隻帶了兩個昏迷的劫匪,卻沒有青年的身影。
他們進了屋,看著隊長沉聲道:“我們剛進密林就看到他們兩倒在裡麵,仔細找了一圈,沒有看到其他人。”
沈漠安聽著這話,一雙沉黑的眼緊緊盯著他們:“不可能,他才出去沒多多久,他一定就在附近,你們在找找就可以看到了。”
沈母和大哥柔聲安扶著:“安安,說不定是他對付了他們兩個之後,自己默默走了呢,我們先回家還不好?”
話音剛落,沈漠安突然看著外麵,聲音溫柔,看著外麵正朝著這邊來的身影,“他來了。”
眾人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正緩步走來,離的近了,他們才明白沈漠安口中的,他很冷,你們一看到就能認出來是什麼意思。
真的,他渾身氣勢冷漠疏離,看人時,那雙眼淬著千年不話的冰霜,毫無表情,令人退避三舍。還穿著一身繁複類似古裝的衣服,
偏偏又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想要親近憐惜的感覺。
隻是,眾人看到蘇恪隻有一個想法:他穿這麼少,不冷嗎?
沈漠安的經紀人看到蘇恪的第一眼,眼都亮了。
蘇恪原先是不想回來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好像沒錢,也沒身份證。
尤其是沒錢這事,還是挺難辦的,他總不可能真的準備靠雙腿離開這吧。而且暫時還沒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