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一更二更】(1 / 2)

最近樓上的偵探社好像出了一點事。

漩渦咖啡廳的服務員小姐一邊磨咖啡粉一邊漫不經心的想道。

橫濱不太平,連帶著偵探社的委托都變得多了起來,偵探社的大家變得忙碌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大家都不怎麼來咖啡廳聊天用餐了,本來還算是熱鬨的咖啡廳隨著社員們的忙碌也逐漸變得有些冷清起來。

偵探社忙起來之後,來咖啡廳的就隻有幫大家帶咖啡上樓的敦和偵探社新來的編外人員居山晴樹了。

這幾天就算是他們兩個人也不來了,要不是每天早晚都能看見步履匆匆調查委托的其他社員們,服務員小姐都要懷疑樓上的偵探社搬走了。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漫不經心的往裡添加咖啡豆,等到拇指上傳來粉末微涼的觸感她才發現容器內的咖啡粉溢了出來。

——她豆子加多了。

還好這會沒有客人,服務員小姐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溢出的咖啡粉和桌麵上還沒來得及擦乾淨的水漬混在了一起,褐色的液體沾到了她白色的襯衣上,暈出一片一看就很難洗的棕色汙漬。

這時桌上敞著口擺放的玻璃瓶被她匆忙的動作帶倒,甜膩的草莓香精味中,料理台被弄的一團亂,服務員小姐眼前一黑,搶先一步拯救了即將從桌子上掉下去的玻璃瓶。

代價是被瓶中剩餘的粉末灑了一身。

這幅場景現在用災難來形容都不為過。

正當這個時候,她聽見有人敲擊櫃台的聲音,服務員小姐抬頭看去,看見一張濕紙巾。

“先擦一下沾到身上的咖啡吧。”遞來濕紙巾的人指了指她的領口,善意的提醒道。

服務員小姐這才發現自己的領口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混上了一大片咖啡粉末,她感激的接過濕巾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是有客人來了。”

“讓客人看到料理台被弄得一團亂真是太狼狽了。”她一邊擦著領口一邊心有餘悸的說道。

“這樣啊,”來人好脾氣的笑了笑,“我難道不是客人嗎?”

“居山先生怎麼能算客人,”服務員小姐輕快的說道,“偵探社的大家都是熟人啦。”

畢竟偵探社就在咖啡廳的樓上,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經常來咖啡廳聊天用餐的大家早在服務員小姐的概念中變成了朋友一般的存在。

即使是經常在咖啡廳欠賬的太宰治也是,服務員小姐十分不計前嫌的想道。

“對了,”她擦完衣服開始收拾料理台,“偵探社的大忙人們今天怎麼有空下來了?”

“我隻是來幫大家帶咖啡上去而已,”居山晴樹無辜的攤了攤手,“至於委托那都是他們在忙,我隻是個編外人員。”

“那敦君呢?”平時不一般都是敦來幫大家帶咖啡嗎?

“敦出去調查委托了,”站在櫃台前的居山晴樹疲憊的歎了一口氣,“本來偵探社就忙,現在少了一個人之後大家的事情就更多了,大家最近都很少讓敦跑腿了。”

“欸?”服務員小姐奇怪的抬起頭,“是出什麼事了嗎?”

原來這幾天偵探社的人一直沒有出來是因為出了什麼事嗎?難道是因為幾天前的那場襲擊……

“啊對,”居山晴樹忽然回過神來一樣,坐在櫃台前支著下巴憂慮道,“太宰最近受了重傷。”

“所以他的工作就落到了彆人手上,弄的本來就忙的大家不僅要照顧他,還要做他那份的工作,相比之前就更忙了。”

服務員小姐驚訝的看了過來:“太宰先生受傷了?很嚴重嗎?”

“雖然不是很想這樣說,但是……”居山晴樹有些苦澀的笑了一下,“真的很嚴重。”

“啊咖啡好了,”服務員小姐手中做好的咖啡打斷了他的敘述,“不過不用太多為他擔心了,大家都覺得他會沒事的。”

可他臉上的神色和這句話卻恰恰相反,看起來太宰先生的狀況好像真的不是很好……

“不過最近實在的太忙了,”他從服務員小姐的手中接過那幾杯咖啡,點了一下頭說道,“要是最近不重要的委托能夠少一點就好了。”

他又步履匆匆的上了樓。

關於認識的人身受重傷性命垂危的消息顯然讓本來心情還算愉悅的服務員小姐有些焦躁。

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大堂,隻感覺心情都隨之有些不好了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輕輕敲了敲咖啡廳的門。

“勞駕問一下,”來人看向咖啡廳中唯一的服務員小姐,“武裝偵探社是在這個樓上嗎?”

“啊,對的,”服務員小姐猛地回過神,“不過是從那邊的樓梯上去,不是這裡。”

“哦哦好的,”偵探社的委托人轉過身就想去她指的那條路。

“那個……”服務員小姐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種奇怪的動力驅使她叫住了這個委托人,“是有什麼重要的委托嗎?”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來問路的中年男人摸了摸頭,“我家菜園的排水總是不好呢,之前偵探社的那個宮澤少年說可以交給他來解決。”

“最近幾天一直沒有在街上看見他,所以我就想來這裡找一找。”

“最近宮澤先生很忙哦,”隔著一扇咖啡館的玻璃門,服務員小姐的聲音有些失真,“偵探社有重要的社員生病了,所以大家都暫時沒有時間外出了。”

“這樣啊,”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正了正頭上的帽子,“那我過一段時間再來感謝他順便再麻煩他一下吧。”

中年男人走遠了。

咖啡廳內的服務員小姐長舒了一口氣。

剛剛居山先生說的就是這類不重要的委托吧,現在的偵探社一定很忙,不知道這樣有沒有幫到大家呢。

漩渦咖啡廳樓上,武裝偵探社並不如服務員小姐所想象的那樣忙碌,恰恰相反,偵探社的大家這幾天居然要比之前橫濱剛開始不太平的時候閒多了。

居山晴樹手裡的咖啡被偵探社的大家一分而空,整個房間裡都彌漫著咖啡的特有香氣。

太宰治幽怨的舉起手:“提問。”

“為什麼隻有我沒有咖啡?”

在所有人都喝著咖啡的美好午後,為什麼隻有他的麵前隻有一杯白開水。

“當然是因為你還在重傷不治,”與謝野晶子端著一杯咖啡施施然走過他的身後,“太宰,你傷嚴重的都要死了,怎麼能喝咖啡呢?”

“可是偵探社裡那麼多人都可以重傷為什麼“偏偏是我——”太宰治趴在桌上,宛如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因為首先,敦作為黑市的主要目標不能受傷,穀崎還要上學,外出調查不能缺少亂步,打亂國木田的計劃他會抓狂,以及宮澤需要收集數據,”與謝也總結道,“所以隻有你,平時比較閒,驟然受傷不至於讓偵探社停擺。”

“而且這個方法好像確實很有用,”她摸了摸下班若有所思,“自從你受傷的消息傳出去那天開始,屍體不斷出現的委托就消失了。”

這類委托的位置最後停在了離偵探社隻有五個街區的地方,而這幾天他們去調查完之後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常。

就跟前四個地點一樣。

除了委托人忽然看到的屍體之外,沒有任何不對之處。

“所以果然是黑市的人為了敦打起來了吧……”與謝野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總結道。

前幾天第五個相似委托出現後,居山晴樹就提出了一個假設,如果說現在敦是眾矢之的,那麼在看似風平浪靜的黑市下說不定正在進行誰先分走第一塊蛋糕的激烈爭奪。

有直接提著武器來武裝偵探社試圖直接搶走的,有不斷製造離奇委托對偵探社下戰書挑釁的,也有在偵探社的調查過程中不斷使絆子意圖製造意外的,但不論他們使出什麼手段,偵探社在此之前都是一直遊刃有餘應對的。

對於黑市中窺伺偵探社的所有勢力,所有有意於人虎的組織互相之間都是透明的,如果這個時候一直輕鬆應對的偵探社中忽然有人因為不明原因受傷垂危,那麼本來處於一個微妙平衡的各方勢力就會瞬間因為這個藏在暗處行動的襲擊者而分崩離析。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擁有同一個目標的黑市組織們不會一擁而上攻擊偵探社,反而會互相猜疑尋找藏於暗處的襲擊者。所以這幾天偵探社的委托急劇減少,又恢複了之前的委托頻率,外出調查的大家也沒有再遇到任何意外。

在眾人的一致投票下通過了由太宰治來重傷不治的方案,用他這幾天的“重傷”換來了偵探社大家的減負和黑市組織的內耗。

可謂是舍己為人。

而且為了保證黑市中猜疑鏈進行的同時沒有不屑於猜忌直接莽的人出現,這幾天敦一直在外不斷調查委托,但是偵探社內究竟是誰受了傷卻一直沒有明確的消息傳出,所有其他成員就像是瞬間銷聲匿跡了一樣,不再出現在外界。

忌憚於社員們的黑市組織們在明確得知是誰受了重傷之前不會輕舉妄動。

不過這一切都終結於剛才了。

不透露是誰受傷隻利於控製黑市動向,不利於居山晴樹排查Q的動向,而且現在的情況Q在暗他們在明,不把他逼出來,處在明處的他們三個都不好過。

居山晴樹做戲做全套,自從武偵有人受了重傷的消息傳出,就光明正大的摸魚不去港口Mafia了。

太宰治受傷,Q遲早要找他和中原中也中的一個人,既然這樣與其到處順著虛無縹緲的線索找,不如直接坐等他上門。

而且橫濱這片地界,在黑市極度活躍的狀態下,每條消息的傳播速度要比所有人想象的快更多,現在該知道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他可以期待一下Q的反應了。

*

昏暗的房間裡,俄羅斯人蒼白的臉在電腦屏幕前明明滅滅,屏幕上飛快閃過一些黑色的詞句,在屏幕光的照射下,他纖長的睫毛顯得搖搖欲墜,馬上就要落入一片暗紅色的瞳孔裡。

門被暴力的推開,“哐”的一下撞到後麵的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比門口暴力打開大門的人更快到達這裡的是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血液的腥氣和鐵鏽味霸道的充盈這個不算大的屋子,而它們的主人正抱著一個布偶娃娃,恍若未聞的走到電腦前男人的身側。

“費奧多爾,”他的聲音委屈極了,“好疼啊。”

他站立的地方傳來血液落在地上的滴答聲。

費奧多爾從電腦屏幕上收回視線。

Q從門外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借著門外一些微弱的燈光,他大概能看見他身上遍布的荊棘傷痕。

Q的胳膊上新傷疊舊傷,刀片劃傷後留下的層層刀疤上是今天新添出來的擦傷與棍痕,接著一點光,棍痕的周圍似乎還有一些枝葉產生的劃傷。

“我今天沒有自己弄傷自己哦,”在這樣恐怖的傷痕下,它的擁有者用著幾乎雀躍的聲音向電腦前的男人炫耀道,“今天受的傷全部都是彆人做的。”

“我今天去了你給我說的地方,”夢野久作露出一個興致勃勃的笑容,“我本來以為不往綁帶裡纏刀片會很難受傷的,可是那些人他們看見我之後都不用我做什麼,一個個的就都過來以為我是城市裡的那些流浪兒,想要把我當作出氣筒。”

“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呀,”他雙手捧著臉,露出一個糾結的表情,“就隻好通通送他們去見上帝了。”

“要上藥嗎?”電腦前的男人對他說的話不知可否,反而是從背後拿出來了一卷繃帶和藥水看向他。

“隻要繃帶就好了。”夢野久作笑眯眯的把遍布傷痕的雙臂搭到費奧多爾的雙腿上,本來結了血痂的傷口被這個動作撐開,滲出的血液染到了他的衣擺上。

電腦上閃出無數消息,不斷的彈出新的提示框,費奧多爾瞥了一眼,不滿於他的注意力被新信息吸引走的夢野久作抬手想要碰他,卻不小心碰翻了放在一邊的碘酒。

深褐色的液體被潑灑到他傷口附近,在男人腿上漬開一片深色水漬。

“為什麼你不收走它!”碘酒刺激性的直達傷口,夢野久作被疼痛刺激的後背一縮,不滿的大聲嚷嚷道。

嚷完這句話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縮了縮脖子,正在看信息的費奧多爾並沒有因為他的叫嚷而做出什麼反應,隻是平靜的收回落在電腦上的視線,重新朝他看過來。

夢野久作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向他。

電腦屏幕發出的微光下,男人暗沉的紅色瞳孔安靜的盯著自己,眼中宛如暗夜流光一般飛速閃過一些電腦屏幕上出現的亮色信息框。

費奧多爾無聲的注視給了他極大的壓迫感,於是夢野久作更加小心翼翼的閉上嘴,垂下眼簾不敢看他。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