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一更二更3000營養液加更】(1 / 2)

橫濱港,日本最大的海港,亞洲最大的港口之一,即使是夜幕已經降臨的傍晚,港灣航道泊船位前依然充斥著來來回回的卸貨裝載的航船,遠處泊港的燈光像是墜落在海平麵上的銀河,連成一串晃眼的星點。

在距離泊船卸貨位不算遠的觀光沿海大道邊,有一輛潛水艇飛速向著海底沉去。

還站在岸上的中島敦警惕的護著亂步看向港口Mafia,太宰治和居山晴樹去追著剛剛那個俄羅斯人入水了,雖然說沒有人比太宰先生更懂入水但是現在更需要擔心的顯然是還留在岸上唯二兩個武裝偵探社社員的安危。

尤其是在對麵的港口Mafia不僅有兩個異能者,還有一堆端著重武器的黑西裝的情況下。

中島敦毫不懷疑如果現在對麵的首領一聲令下,這些端著重武器的人就會立馬把他們掃成篩子,他有異能的快速恢複不怕這些,但是亂步先生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裡,敦的精神崩的更緊了。

“安啦安啦,”看完一場大戲意外的得知了許多信息的亂步看起來要比中島敦平靜很多,“不會開槍的。”

話音剛落,對麵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異能者忽然動了一下,精神極度緊繃的敦瞬間下意識拉著亂步向後退了好幾步。

“嗤。”

對麵的削瘦異能者好像發出了不屑的嗤笑聲。

接著中島敦就看見他抬步走到那個正太麵前,接著就毫不留情的用異能卷起他,然後把他丟到了那些抬著重武器的Mafia們手裡。

驟然近距離接觸到夢野久作的Mafia們接的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那麼我們就先走了。”港口Mafia的首領回收了暈倒的Q之後就轉過身施施然走了,一點也沒有要對他們做什麼的意向。

隻有對麵的異能者狠狠剮了他一眼。

看著一堆黑壓壓的Mafia遠去的身影,中島敦:???

他又什麼都沒做,如果打起來占上風的也是你們港口Mafia吧,瞪他乾嘛?你們港口Mafia怎麼這麼奇怪?

逐漸遠去的黑衣大漢中似乎少了一個人,中島敦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才猛地想起來,不對啊,白領小姐呢?

“好餓,”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你們武裝偵探社管飯嗎?”

“你怎麼沒跟他們一起走?”中島敦被嚇了一跳。

“我為什麼要跟著他們走?”白領小姐莫名其妙,“我辭職了啊。”

“你們都不餓的嗎?”

“亂步大人餓了!”亂步積極的回應。

白領小姐抱著胸站在海風中,垂在臉側的發絲不斷被海風輕柔的吹起,看起來就像是在橫濱這個城市的上下晚高峰內任何一個路過海邊的普通人,一點也不像是聽了一肚子奇怪信息的前Mafia成員。

看著瞬間和亂步飛快熟稔起來的金發女性,中島敦好像忽然找到了白領小姐不乾了的理由……

一定是港口Mafia的企業文化氛圍和她高度不符。

而在幾百米遠的海域之下,氣氛就截然不同了。

不能說是和平吧,隻能說的是僵持的可以。

在不算開闊的潛水艇內艙中,重力的優勢被壓到了最小,在這裡使用重力,一旦控製不住艙體破裂,沒有人能從海底活著出去。

這可是幾百米的海下。在艙體破裂暴露在海底壓強下的一瞬間,巨大的壓強就能瞬間把所有人的內臟壓成肉餅。

費奧多爾如果想要從海路逃走,能選擇的方法多了去了,為什麼偏偏選擇潛水艇。

——為了最大化的限製攻擊性強的異能發動。

費奧多爾當然不可能打得過中原中也,彆說打了,他連打都沒打算打,潛水艇進入水下的瞬間他就直接放棄抵抗,被中原中也用重力按在了座位上。

“駕駛員呢?”製住費奧多爾的中原中也暴躁道,“返航。”

費奧多爾在椅子上劇烈的咳嗽,沒有回答。

“沒有駕駛員。”從駕駛艙裡出來的太宰治朝著中原中也點了點頭,“這個潛水艇是自動駕駛的。”

在中原中也控製住費奧多爾的同時,居山晴樹和太宰治就不約而同的朝著駕駛艙走過去,鎖著的駕駛艙門對於這兩個人就跟沒有一樣,中原中也還沒來得及扣住費奧多爾脖子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打開艙門進去轉了一圈了。

駕駛艙內空無一人,隻有幾個代表設備正常運轉的綠點一閃一閃的。

這個還在不斷下潛的潛水艇內活著的喘氣的,居然隻有他們四個人。

如果說剛剛進來的時候還有機會打破潛水艇遊回去,現在在水麵幾百米一下,這種方法就完全不可能了。

俄羅斯人一直戴在頭上的帽子在從陸地上跳下來時就被風不知道吹去了哪裡,褪去白色俄式帽子的費奧多爾在暗沉燈光黑色發絲的襯托下,顯得臉色更為蒼白。

不知道是因為海風還是因為被中原中也扣住脖子時嗆到了,費奧多爾劇烈的咳嗽過了好幾分鐘才停歇,本來貧血而蒼白的臉側因為剛剛劇烈的咳嗽泛出一片病態的嫣紅。

“潛水艇內有實時GPS監控,”終於咳完的費奧多爾啞著嗓子開口,“一旦偏離航線,潛水艇內1T當量的炸彈就會瞬間從內而外的炸毀潛水艇。”

“哦,你們已經找到了。”他坐在椅子上歪著頭看向居山晴樹的方向,居山晴樹蹲在潛水艇客艙座位邊,臉色難看的盯著被掀開的毛毯下密密麻麻的炸藥。

“忘了說,”麵對中原中也越來越差的臉色,費奧多爾心平氣和道,“同樣實時的還有對我的心率監控。”

“一旦異常,效果同上。”

這個孱弱的俄羅斯人在三個人的視線下愉快的清了清嗓子:“所以最好彆做出什麼會刺激我心臟的事情。”

怪不得費奧佩多爾有恃無恐的敢讓居山晴樹他們三個人進來,在航線固定無法改變的情況下,所有進來的人在艙門關閉下潛至一定深度以後都不能出去了。

不管他們是追上來還是不追過來,對他來說都是穩賺不賠。

追上來,幾個人在海底幾百米下一起乾瞪眼;不追上來,他正好逃脫。

這看起來哪裡像是一時興起來找港口Mafia麻煩的,這簡直從頭到尾環環相扣,把從來到走的所有環節都提前計劃的明明白白。

這個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的,又是一個冉冉升起的謎語人新星。

中原中也簡直腦仁疼。

這些謎語人一個個的,能不能毀滅橫濱的方法簡單點,你們俄羅斯謎語人做計劃都是像俄羅斯套娃一樣,一個套一個的嗎?

他現在看起來恨不得下一秒掐死麵前這個氣定神閒的俄羅斯人。

“現在在往哪開?”

“公海。”居山晴樹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回答道,“以我們剛剛在駕駛艙內看見的速度和航線,再過幾十分鐘就能到公海海域。”

“你還會開潛水艇?”太宰治這個橫濱開鎖王一邊打開目之所及所有能開的房間門一邊驚奇道。

港口Mafia自然是沒有這項業務的,這幾年一直都找不到居山晴樹合著是因為他去出海了?

那他大概知道為什麼找不到他了。

大型潛水艇和船隻出海一次往返至少好幾個月,如果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當然不會在陸地上留下蹤跡。

這要能找到就怪了。

“會啊,”居山晴樹回答的理直氣壯,然後默默關掉從係統那拿到的實時位置地圖,“沒有人比我更會開潛水艇。”

真有臉說。

“那你現在……”

中原中也的話還沒說完,費奧多爾就愉快道:“開不回去。”

“這艘潛水艇現在所有能手動操作的地方都不起作用,”他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好,然後對著中原中也點了點頭,“所以你們隻能陪我到達目的地了。”

是了,他怎麼想也不可能就海底幾百米內待上幾十年,肯定會有一個目的地。

以潛艇現在這個深度三人肯定是彆想出去了,自由潛的極限是十米,那麼唯一一個能帶著費奧多爾出去的機會就是在潛艇上浮到離海麵隻有十米左右的時候撕裂艙體離開。

“沒有補給,”搜完全部房間的太宰治兩手空空的出來,“這艘潛艇上沒有任何食物和淡水。”

也就說,目的地非常近。

按照常規思維,作為俄羅斯人的費奧多爾首選的海上航線目的地應該是離日本最近的俄羅斯東方港,是俄羅斯所有港口中距離橫濱航線最短的海港。

但現在顯然不是這樣。

順著剛剛居山晴樹所說的航線往下走的話,會直直進入太平洋駛向舊金山,最短距離至少一萬公裡,是絕對不可能無補給進入的路線。

深潛到水下幾百米的潛艇從海麵上無數貨輪的下方施施然經過,以民用潛艇絕對達不到的速度朝著公海海域飛快開去。

除非他不想活了,不然他的目的地一定是能在幾天之內到達的。

在這種情況下,最不可能的反而是可能,所以他的目的地就是放眼望去沒有任何陸地的公海。

“天際賭場。”居山晴樹和太宰治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作為公海上的懸浮設施,天際賭場的位置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但不變的是目前他漂浮的大概位置就是在靠近橫濱的太平洋海域。

“雖然我覺得你們一定能推測出來,”費奧多爾緩緩開口,“不過這個速度是我沒想到的。”

狀況外的中原中也麵無表情地捂上了費奧多爾的嘴。

雖然他也不知道居山晴樹和太宰治這兩個人是怎麼推測出來的,但反正不會出錯就對了。

至於麵前這個俄羅斯人,都落到他們手裡了還在這裡裝什麼,橫濱本地的謎語人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從俄羅斯進口。

“天際賭場在公海海域漂浮的時候還能上客的?”那邊兩個橫濱本地謎語人已經非常自然的聊了起來。

“應該能的吧……”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不然的話在沒有靠岸的情況下客人們是怎麼上下的,食物和水是怎麼補給的。”

雖然不清楚它漂浮在空中的原理,但是按照現在的這個情況看顯然這個賭場在公海海域上運轉的非常好。

為了安全性與保密性,最好的手段應該是讓客人乘船到達公海海域再進入賭場。

潛水艇是自動駕駛,所以會停留的目的地也是固定的。

那麼也就是說,天機賭場知道他所要停留的位置並且還會派人來接應他。

潛水艇依舊以每小時三十節的速度毫無轉向的直直向前航行著,這個速度絕對不是普通民用潛水艇能達到的,能夠搞到這種載具還能前無聲息的開進橫濱,太宰治幾乎都能想象到種田長官難看的臉色。

他要是知道異能特務科在被費奧多爾查完資料之後,轉手就毀掉了所有相關記載並為此焦頭爛額了好幾天,估計心理會平衡許多。

這位遠道而來的俄羅斯人顯然是來禍害全橫濱的異能組織的,港口Mafia、武裝偵探社還有異能特務科全被他從上到下攪了一遍,甚至還聯合其他兩個組織對敦開出了七十億美元的高價懸賞,弄得所有異能者齊聚橫濱搞的地下黑市不得安生,很難不懷疑他其實應該跟異能者有仇。

從某種角度上講太宰治猜對了。

費奧多爾可不是跟異能者有仇嗎。

他這麼想了,也就這麼問了:“你跟異能者有仇?”

在這裡的四個人實打實的異能者也就隻有被中原中也按在座位上的費奧多爾和太宰治兩個人,其餘兩個是有著奇妙關係的兩個安全裝置。

“你跟異能者有仇你害我乾什麼。”居山晴樹也默默跟著吐槽道。

既然都查出來這麼多了,他又不是異能者,關他什麼事。

“……你不也是異能者嗎?”這句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的中原中也。

既然在潛水艇上浮之前什麼都乾不了,中原中也沒好氣的把費奧多爾捆在凳子上,然後就任由這三個謎語人之間交流。

如果說是為了異能許可證來的話也就算了,但是來這裡計劃一堆就是為了毀掉安全裝置的外殼繼而毀掉所有他複製過異能的異能者,這就是單純跟異能者有仇了吧?

他從頭到尾自己的異能影子都不露一個,反倒是把Q利用的飛起,也是為了在最後毀掉安全裝置的瞬間不被波及自己。

“你不覺得充滿了異能者的奇怪世界是不合理的嗎?”費奧多爾反問回去。

“不我覺得我的存在特彆合理。”居山晴樹抽了抽嘴角說道。

“存在於這裡的你,並不是你,”費奧多爾認真的看向居山晴樹,“站在我麵前的隻是你接觸過的所有人的集合體。”

“那站在你麵前的人可太多了,”居山晴樹絲毫不上他的當,“你這破潛水艇坐不下。”

他接觸過的人沒有一千少說也要八百,彆說這個民用改裝潛水艇了,就算是軍用的也坐不下。

“你比我想象的更要像一個人一點。”被不痛不癢的懟回來幾句,費奧多爾忽然若有所思的看向居山晴樹。

在查到資料把複製體與居山晴樹聯係到一起的那一刻,他過往的推測□□脆利落的推翻了。

他本來以為這樣一個具有高強度學習能力的危險複製體,在沒有徹底習慣人類社會、產生出一定思考能力之前不是被人當作人形兵器來用,就是會被疑心頗重的森鷗外直接關在深處。

“那可不是嗎,”居山晴樹翻了個白眼,“要是半截人在街上亂晃,我怕嚇著橫濱市民。”

“我是說Q那樣。”費奧多爾補充。

他毫不避諱提起自己使用不正當的手段利用了的人。

“夢野久作哪裡不像人?”幾秒鐘的可疑沉默後,居山晴樹忽然問道,“在你的定義裡,所離群居,不參與社會性活動,沒有群體生活經驗的異能者,所展現出來的特質就是不像人嗎?”

“他叫夢野久作?”費奧多爾饒有興趣的抬起眼,“我在港口Mafia的記錄裡隻看見了Q。”

在港口Mafia關於他的記錄裡,從來沒有出現過名字,從頭至尾隻有一個代號。

居山晴樹知道他的名字說明之前也許跟Q關係不錯。

那麼他又複製了Q的什麼特性?

是會對自己痛下狠手的決心?還是他在發動腦髓地獄的時候那股獨屬於孩童天真無邪般的殘忍?

怪不得Q會那麼恨他,如果居山晴樹複製了這些屬於他的特質的話,那前一秒與他關係不錯的朋友下一秒完全就可能痛下狠手。

因為Q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孩童的感知度往往要比大人敏銳許多,當他被居山晴樹這樣對待的時候,也許他的潛意識已經知道了這些態度的源頭都是來源於他自己,他深知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對於居山晴樹才會既憎恨又恐懼。

“你什麼時候看到的港口Mafia記錄?”中原中也匪夷所思的插嘴。

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這些謎語人還有哪是不能去的嗎?

“那你對像人類的定義又是什麼?”費奧多爾沒有理會這個插曲,反而是繼續與居山晴樹探討起來,“在複製體的潛意識重種,雜糅了所有人類的特質所展現出來的就是人類了嗎?”

【我算是懂了,】居山晴樹默默跟係統吐槽,【他罵我不是人。】

係統:【由此可見他慧眼如炬,在和你相處不到一小時的過程中就發出了所有人在跟你相處兩三年之後才有的感慨。】

“在我的定義裡,”居山晴樹頓了一下,“剛剛的夢野久作就是人類。”

他微妙的把剛剛的他與之前的他做了區分,無聲的默認了費奧多爾沒有說出的話。

在被關在港口Mafia內的是Q,出來的才是夢野久作,

“人形安全裝置也會羨慕自己所不能複製的純粹感情嗎?”費奧多爾微妙的笑了笑。

Q的純粹感情實際上來自於他不純粹的初衷,但他並不忌諱提起這些。

但在這兩個聰明人麵前,有些話完全不用說的太明白。

【好一個驚天屑人,你被比下去了。】係統感歎。

而中原中也感覺自己有被針對到。

作為現場另一個不是人的安全裝置,他感覺自己在三個謎語人的談話中被掃射到了。

這三個人是怎麼從這個俄羅斯人討厭所有異能者歪到居山晴樹和他不是人的方向上來的。

“作為一張白紙而存在的非人類果然要比人類有趣多了。”費奧多爾看了一眼狀況外的中原中也,由衷的感歎道。

比如說西格瑪。

他即將見到的天際賭場經理。

一個被寫進書而誕生的,純粹由書創造出來的人。

“謝謝你誇我啊。”居山晴樹沒好氣的收下。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居然還在試圖動搖自己作為一個複製體對於自我和錨點的認知,甚至還要順帶著挑撥一下太宰治,告訴他昔日的兩個同僚其實都沒什麼純粹感情。

這種可歌可泣的敬業搞事精神上哪找去啊。

“沒在誇你,”哲學大師費奧多爾開口,“作為沒有本我的複製體,我誇的隻是你複製糅合出來的人類特質。”

“那我替他們謝謝你,”居山晴樹從善如流,“有機會你可以親自登門接觸。”

他現在油鹽不進。

費奧多爾可算是接不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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