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野薔薇端著甜品回來的時候,就聽見虎杖悠仁的聲音，“你們那天去的是哪裡的甜品店啊？”
她現在左右手都端著兩盤瑪芬蛋糕，靈活的從一堆擁擠的人群中傳過來,側身避過一個和朋友正在打電話的jk,輕巧的把盤子放在了桌上。
“勞駕，”釘崎野薔薇沒好氣的拉開一個凳子，“我為什麼要在來這麼擁擠的店裡吃甜品。”
“因為你說你想來網紅店打卡。”伏黑惠接道。
“我是想來這裡拍照沒錯,”野薔薇拉開凳子，坐到上麵才長出了一口氣，“但是我想來這裡拍照的時候,絕對沒有想過這裡會有這麼多人。”
銀座這幾天新開了一家聽說裝修和甜品都很精致的甜品店,還沒開門幾天，twitter就上鋪天蓋地都是各類網紅的打卡，在她們拍出的照片裡,這間甜品店裝修出片簡直堪比攝影棚。
如此鋪天蓋地的宣傳,使得這家甜品店還沒開門幾天就變成了東京jk們的熱門話題。
釘崎野薔薇也不例外。
雖然她身邊沒有可供她交流的其他jk,但這並不影響她想過來打卡。
但影響她打卡的明顯是一個並不是jk的存在。
——她絕不會讓狂熱甜品愛好者,無良教師五條悟,毀了她的打卡午後。
於是釘崎野薔薇苦苦等待了好幾天,終於在這個五條悟似乎有事的周末找到了來這裡的機會。
可惜她似乎低估了這家店的火爆程度，更彆提今天還是周末,釘崎野薔薇在看見門口的一堆人之後就倒吸一口涼氣。
“……還進嗎？”伏黑惠顯然也被震撼到了。
這幾天這家店是在twitter上很火,他還看見津美紀也跟同學一起來過這裡,但這絕對不代表他能隔著那些精致的照片感受到背後哪怕一半的拍攝艱辛。
“進。”釘崎咬牙切齒。
“我去排隊買甜品,你和虎杖去占位置,”她目光掃過麵前的人山人海,深吸一口氣,“今天要是不去，再想找到一個五條悟很忙的日子就難了。”
於是兩個男生就帶著一個誰也看不見的咒靈去占位置，釘崎野薔薇則是直接殺進人群裡去點了整整兩盤蛋糕回來。
回來的時候就聽見虎杖正在問他哥有關於甜品店的問題。
他那天糾結了半天還是最終沒問出那個問題，隻好每天撓心撓肺的做一個不敢開口的粉毛小老虎。
對此——
釘崎：嗬嗬，讓他問他不問，活該。
“釘崎，”正在和居山晴樹聊天的虎杖悠仁也注意到了回來的釘崎野薔薇和她剛剛放下的兩盤甜點，“欸？你點的什麼？”
他手還沒碰到甜品，就被釘崎野薔薇不客氣的拍了一下：“等著。”
“啊？”虎杖悠仁露出迷茫的神情，“為什麼？”
“她要拍照。”坐在旁邊的居山晴樹看著釘崎野薔薇掏出手機的動作，好心對著虎杖悠仁解釋道。
“哦……”為了避開顧客最多的時候，三個人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就從學校裡出來了，現在一路走到這裡，距離平時吃飯的時間都晚了兩個多小時，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餓的前胸貼後背。
“對，我要拍照。”好不容易掏出手機的釘崎野薔薇也不客氣的拽過了托盤，“拍完你慢慢吃。”
“哥你怎麼知道釘崎要拍照的？”虎杖悠仁看了看那盤被釘崎野薔薇擺弄來擺弄去的可憐糕點，最終沒話找話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居山晴樹示意他往周圍看了一眼，“你看周圍有誰拿到甜品是先吃的嗎？”
周圍打扮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們嗎，無不是端到甜品的第一時間拍照修圖上傳twitter和line一條龍，接著就心滿意足的刷起了底下的評論。
“這麼貴的甜品……”虎杖悠仁的語氣很難說是在心疼錢還是心疼甜品，“再不吃就要涼了。”
剛剛出爐的瑪芬蛋糕香軟酥脆，甜橙果肉和打法了的奶油被攪拌在一起塞進了麵包鬆軟中空的內裡，僅在頂端冒出一點頭來散發著甜蜜誘人的氣息。
很顯然，涼了它就不好吃了。
“醒醒，”居山晴樹無情的打斷了虎杖悠仁的幻想，“沒有人來這裡是吃甜品的。”
正在拍照的釘崎野薔薇讚同：“確實。”
“就這兩盤東西的熱量，”她誇張的做了個手勢，“足夠讓我接下來十幾天每天多加五圈跑步。”
“所以請務必，在我拍完照後吃完它們。”她掃了一圈兩個餓的兩眼放綠光的同學，難得的說了一句他們愛聽的。
“彆說吃完了，”虎杖悠仁趴在桌上盯著逐漸變冷的甜品，“我感覺我現在餓的能吃下一頭牛。”
伏黑惠：“……我也快了。”
“馬上好馬上好，”釘崎野薔薇衝著兩個無辜同學擺了擺手，“彆催我，最後一個角度。”
“不過說真的，”她拍來拍去都不滿意，對著手機刪了又刪，最終抬起頭來看向眼巴巴望著甜品的虎杖悠仁，“你不覺得周圍的人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虎杖悠仁從甜點上移開視線，環顧了周圍一圈迷茫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釘崎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難道是覺得我是大富婆，你們倆是我保養的小白臉？”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居山晴樹：“噗。”
他這一笑，把三個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你有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頂著三個一年級生疑問的眼神，居山晴樹無奈扶額，“在他們看來我們這裡其實隻有三個人。”
虎&伏&釘：？
居山晴樹：“……我是咒靈啊。”
虎&伏&釘：！
“明明這裡隻有三個人，卻拿了四份餐具搬了四個椅子，甚至還對著一團空氣自言自語，”居山晴樹站在普通人的視角上轉述著他們所看見的，“大下午的，這樣很嚇人的。”
“你看周圍的人，”居山晴樹聳了聳肩，“都開始逐漸遠離我們了。”
本來虎杖悠仁跟伏黑惠占據的就是甜品店內一個小角落，建築的巧妙布局本來就把這幾個位於角落的桌子和其他休息區隔開，現在坐在最裡麵的那三個人還在大白天的跟一團空氣講話。
本來坐在他們旁邊桌上的幾個jk忙不迭的往外挪了挪，手動給在兩個桌子之間劃分出了一個真空帶。
而他們看過來的眼神……
雖然虎杖悠仁很不想承認，但是這幾個女孩子看過來的眼神明顯在說：“這幾個人沒事吧？”
好像被其他顧客當成了異類……
虎杖悠仁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時他們都生活在學校裡，高專內又全都是咒術師，大家都看得見居山晴樹的結果就是到了現在，他們都快忘記他哥是個咒靈，普通人其實是看不見他的事實了。
三個人這麼自然而然的跟他聊了半天，要不是居山晴樹自己提醒，他們恐怕走出了甜品店都意識不到其實在彆人眼裡他們是在和一團空氣講話。
“呃……那什麼，”虎杖悠仁試圖做出最後的補救，他僵硬的從麵前的桌子上拿起電話，結結巴巴的對著那頭說道，“哥你還有多久到啊。”
“哦哦這樣啊，那先不聊了你在擠電車。”
原來是在打電話。
幾個女孩子驚悚的目光瞬間緩和了下來。
周圍女孩子看他們的視線已經變成了“這裡不會鬨鬼吧”的驚悚，變成了“跟人打電話就不要看著空氣說話啊，不然我們會以為你有妄想症”的埋怨。
危機解除。
三個一年級生都鬆了一口氣。
“小鬼，你再完說一分鐘，那幾個女人就要打電話了。”一口氣還沒鬆完，虎杖悠仁的臉上就出現了一張嘴。
【草，】居山晴樹被嚇了一跳，【宿儺出來乾嘛？】
係統：【我怎麼知道，快堵上堵上堵上。】
居山晴樹眼疾手快，抓起盤子裡的一個蛋糕就塞了進去。
宿儺：“我……%%￥￥”
“可閉嘴吧你。”居山晴樹拍了拍手上的蛋糕碎屑。
三個咒術師向他投來崇敬的眼神。
麵對虎杖悠仁體內的詛咒之王宿儺，他居然就這麼把蛋糕塞進去了……
進去了……
去了……
拍完手的居山晴樹：“？看我乾嘛？”
“哦哦哦抱歉，”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是破壞了釘崎野薔薇拍照的布局，“我剛剛拿的時候沒有想到那麼多。”
他就是找了個順手的東西堵住宿儺的嘴，不要讓他在公共場合冒出來而已。
釘崎野薔薇：“……不，沒事。”
她心情複雜的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和正在咀嚼的那張嘴：“我已經拍好了。”
——就算沒拍好她現在也沒法拍了啊。
而虎杖悠仁則是猶豫的伸著手，不知道是捂上著多出來的一張嘴好還是等他吃完再捂。
現在伸手捂上去的話，宿儺嘴裡的蛋糕還沒嚼完，恐怕會糊他一臉奶油。他還不想逛街到一半去洗臉。
但是就這樣在公共場合任由這一張嘴出現在自己臉上是不是有點驚悚。
釘崎野薔薇像是看懂了他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立馬非常上道的和伏黑惠坐到了虎杖悠仁前麵，擋住了來自外界的視線。
虎杖悠仁鬆了口氣：“剛剛他說打什麼電話？”
“電話？什麼電話？”居山晴樹從精致的瓷盤裡挑了一個玫瑰撻正打算吃，聽到這句話頓了頓思考了一下。
“大概是神經病院電話吧……”他撓了撓臉，“之前你們三個跟空氣說話的樣子確實挺像有什麼妄想症的。”
事實上何止是妄想症，剛剛這三個人對著一片空氣又怒又笑的樣子簡直就像精神病院在逃神經病。
伏黑惠：“……”
伏黑惠慶幸現在自己是背對著那些女孩子，不然他可能想換個城市生活。
“要真是精神病院的話……”宿儺嚼完了嘴裡的甜點，剛剛開口說了一半就被居山晴樹手裡的玫瑰撻又塞住了。
“要真是精神病院電話的話我會找五條悟來撈你們三個人的。”居山晴樹誠懇的接下了宿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