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羂索抖了抖衣袖,被壓縮成咒靈片人類們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聲音，“他一個人打不過這麼多咒靈。”
衣袖晃動間，這些咒靈片們也跟著晃動,菜菜子這才發現原來這些小圓片上麵表情居然是會變化。
這些被轉化成咒靈被當作物品人類，在身為這個形態時，居然還是殘存著一點意識。
就這樣清醒看著自己被變成咒靈然後被壓縮成一個小圓片擁擠和其他倒黴蛋們蜷縮在一個空間內,時間一久,這些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類咒靈們將會失去所有作為人類時意識,一旦被放出來擺脫壓縮狀態控製,他們所記得最後一件事就是讓彆人殺了他們。
一股寒氣竄上菜菜子背。
表情悚然扭曲無數不規則圓片擁擠堆擠在羂索衣袖裡，如果不說話,沒有人會相信這些東西曾經都是人類，她曾經稱之為猴子普通人類。
這些被壓縮成小小一塊咒靈如果忽略去上麵那些奇怪表情,普通就像是超市貨架上什麼搞怪餅乾。
或者是快餐店後廚台前隨處可見笑臉薯餅。
但不管怎麼說，如果剛才這個跟虎杖悠仁長幾乎一樣咒靈沒有說話,沒有人會把這些東西往人類這方麵想。他們可以屬於餅乾屬於薯餅,但不會悠仁覺得他們是人類。
菜菜子被自己腦補內容給惡心到了。
她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幾乎粗暴把自己衣角從那個咒靈手裡扯出來。
她手指上幾乎才殘留著碰到這個東西時那種奇怪觸感,帶著點回彈奇怪觸感，看起來乾巴巴像是脫水後什麼食物殘餘，在那個占據了夏油大人身體人衣袖晃動時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聲音。
理智告訴她,這個跟虎杖悠仁長幾乎一樣咒靈沒有必要騙她，他說是真。
這真是人類。
菜菜子往後空抓了幾下,一把握住美美子手。
她接觸過那個人類指尖現在正在不受控製顫抖，她急需一個支撐來讓她冷靜下來。
美美子一把回握住她。
兩個女孩子交握在一起手都冰嚇人。
“你們害怕？”羂索不理解道,“就因為這些咒靈曾經是人類？”
菜菜子和美美子兩個女孩子一站一坐,互相握著手沒有人說話。
伏黑惠呼吸驟然加重。
“在你們還在盤星教內時候,難道沒有祓除過咒靈嗎？”羂索唯恐天下不亂地看了一眼伏黑惠添油加醋道，“還是說你們在百鬼夜行時候，沒有殺過普通人？”
菜菜子和美美子沉默仿佛是在默認什麼。
“既然也殺過咒靈，也殺過普通人，”羂索頂著那張夏油傑臉笑眯眯道，“為什麼你們會害怕變成了咒靈普通人？”
那個人類似乎被變成咒靈之後視力和心智都出了一點問題，隻會說“殺了我”這一句話，他手裡衣角被菜菜子抽走之後，就茫然四處摸索，接著無頭蒼蠅一般在狹小餐桌縫隙裡摸索到了羂索衣角。
“殺了我。”咒靈不知道他抓住恰恰時使他變成了這個樣子罪魁禍首。
他隻知道機械性抓住他所能抓住所有人重複這一句話。
“好呀。”羂索垂下眼睛，用手摸了摸咒靈已經看不出原樣臉龐。
“你想怎麼被祓除？”
他占了夏油傑這一副皮囊便宜，低眉垂眸時候就像什麼降於世間慈悲神明，鴉羽般睫毛蓋在他下眼瞼上，在餐飲店蒼白頂光燈下照出一片細碎影子，被店麵旁邊黃銅色反光板渡上一層恍惚柔光。
就像夏油傑曾經還是教主，坐在盤星教大廳內為那些冤大頭祓除咒靈時一樣。
不合時宜慈悲與佛性。
菜菜子像是被這一副曾經看過無數遍模樣刺激到了，眼眶泛起了紅色：“你不能殺他！”
“嗯？”羂索一邊摩梭著咒靈側臉一邊抬起頭不解，“為什麼？”
“這是它要求。”羂索語氣輕鬆。
“我隻是按照它要求做了而已。”
菜菜子眼眶裡驟然浮現出一層恨意。
羂索饒有興趣觀察了她幾秒：“我知道了，你覺得夏油傑不會做這種事？”
“不一定，”他低低笑了幾聲，“百鬼夜行可是夏油傑自己發起，如果沒有咒術師去解決那些咒靈，你猜那些普通人會怎麼樣。”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裝模作樣感歎，“這叫什麼？”
“這叫間接犯罪。”
居山晴樹：“……咳。”
他活了幾千年，知識麵還挺廣。
上知隔壁國家千年古語，下曉當今社會大陸法係。
美美子咬緊了牙縫。
她當然知道夏油大人發起了百鬼夜行，她也知道夏油大人不在意那些猴子死活。
但殺死那些猴子是大義，可殺死一個變成咒靈之後一心求死人……
“你是對，”夏油傑站在餐飲桌邊緣，“……我現在不會這麼做。”
礙於半米距離限製，他最多隻能走到這裡，在站在距離兩個女孩子隻有一步之遙位置上，看向兩個雙手交握在一起女孩子。
“你坐過去一點，”居山晴樹忽然插嘴道，“我不想被咒靈抓到衣服。”
抓住夏油傑袍角咒靈現在空著一隻手還在往裡摸索。
羂索：？？？
他看過來眼神分明在問居山晴樹：【你不也是咒靈？】
居山晴樹：“……你知道真人有時候把這些咒靈藏在嘴裡嗎？”
羂索：……他現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