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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雨明天結束 林子律 4430 字 4個月前

謝文斯沒聽見似的,或者兩瓶啤酒就喝多了,大著舌頭出主意:“可以先補電話卡啊,不然薑換怎麼找你?我有一部備用手機,很新,不介意的租給你用,至於費用嘛……薑換,表示一下?”

喻遐不抱期待用餘光瞥向被叫到的人。

薑換正在挑魚刺,沉靜如水的表情,不為所動。

謝文斯“嘖”了一聲,他向來反感薑換滴水不漏的樣子,喝了點酒,剛才的擔憂也變成惡劣心思開始作祟。

他對喻遐作出說悄悄話的姿態,音量卻擺明了不介意被人聽見:“他這個人是不主動的……他壞得很,千萬不要什麼都答應——”

話音未落,薑換抬起頭。

“彆發酒瘋。”他冷冷地說,“謝文斯,你衝著我來。”

謝文斯眼神清明了一瞬,喃喃說句對不起,垂下頭,直到整個人都趴在桌上。他靠著自己的手臂,字句模糊語速又快,差點都聽不清楚:“衝你來?衝你來找罵啊?失戀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控製不住,難受好一陣子了……能有什麼辦法……”

隨後他連灌自己半瓶啤酒,用力歎著氣,開始嘮叨他和未婚妻為什麼突然分手。

聽了那麼多,薑換始終報以沉默,眼神近乎冷漠地、空蕩蕩地看向謝文斯的崩潰,好像那是一個拙劣笑話,而他不必給出任何反應。

這是喻遐第一次看到薑換的凜冽。

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意外,哪怕聽見謝文斯說薑換“壞得很”。

他從跟薑換上床時就知道,能縱容類似的任性要求的人,要麼一夜春宵當做家常便飯,要麼性與愛分得很開,篤定自己根本不動心。

薑換應該是後者,所以他才提醒喻遐,“從我這兒什麼也得不到”。

作為演員的薑換在銀幕上鋒芒乍現但畢竟疏離,等走入真實世界以後,薑換依然像個隨心所欲卻無法看透的符號,陽光不能照亮他,雨水也沒法淋濕他,解讀不了,觸碰不了,像遊離於常識以外,是一道沒有答案的難題。

薑換懂人情世故,卻不會在乎感情濃度與他人的喜怒哀樂,於是全世界紛亂複雜的情感對他而言仿佛隻剩下一種情緒:煩躁。

麵前燈影搖晃,喻遐突然好奇薑換真的會有想愛的人嗎?

他忍不住笑自己太過天真。

對現在的喻遐而言,薑換最應該是個恰到好處的幻想,在現實崩塌成廢墟時為他提供一處安全屋,搭建浪漫電影似的橋段逃避生活。

他最好隻簡單地喜歡薑換,等他來,等他走,接受他的選擇。他唯一的主動就是在告彆時,好感被時間淹沒之前,離開薑換。

這是他第二次決定要離開薑換了。

喻遐暗自倒數,將時間終點定為那趟離開的火車。

謝文斯為分手了的未婚妻醉得不省人事,離得不遠,但薑換還是打了一輛車。他沒讓喻遐幫忙搬人,一聲不吭地把謝文斯抬到青旅員工休息室裡安頓。

他仿佛和宵夜店裡毒舌謝文斯的薑換不是一個人,事無巨細地替謝文斯收拾好,還幫他脫下一身酒氣的衣服蓋好被子,空調溫度調高避免夜裡吹風感冒,他甚至在床頭為謝文斯放了一瓶礦泉水。

做完這些,薑換輕聲關上門,喻遐坐在大廳角落,百無聊賴地抬頭研究牆上海報。

都是電影海報,裡麵正巧有一幅《等風來》的,但和記憶裡幾版公映海報都長得不太一樣。偏寫意,一望無際的草原,少女躺倒在滿地柔軟中,遠處,漢族青年遙遙回首。